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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不算,教習嬤嬤們是住在榮國公府的,甚至要監管她在府上的一言一行,別說她能不能出府逛鋪子買糕點找小姐妹玩耍,就連她和父母用飯,嬤嬤都要在一旁監管,爹娘連用飯都不自在,「食不言寢不語」,她連和爹娘多說幾句話都會被出言勸誡,她甚至連哥哥們都輕易見不了,因為「男女七歲不同席」嘛!

一開始抱著天將降大任於她自己,鄭萋萋還能忍一忍,終於,一個月後,她實在是受不了這般嚴苛枯燥的日子,扔下嬤嬤罰她抄寫的《女則》便哭著跑去找爹爹,說她不要做什麼勞什子太子妃,不要嫁給太子裴祜了!

「嬤嬤說,太子殿下三歲就做了儲君,那受的罪比我要大多了,每年只有元日、萬歲節和他自己的生辰日休息三日,剩下的時候每日從早到晚,不論是颳風下雨下雪,就算是天上下刀子,那也是要讀書習武的!」

「爹爹,萋萋求求你,幫我和太子說一聲,讓他去尋別家女娃做他的妻子吧,我不要做他的太子妃了......」

榮國公擦掉女兒臉頰上的淚水,只有嘆氣,「萋萋,這樁婚事是皇上做的主,教習嬤嬤也是領了聖旨來的......爹爹知曉你辛苦,可是,沒法子呀......若是抗旨不從,那便是殺頭的大罪啊,到時候,咱們全家都會沒了命,你忍心嗎?」

鄭萋萋哭得抽噎:「可是皇上他根本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還有,我和太子連面都沒見過,我不信他也願意,皇上他太壞了......」

後面的話,鄭萋萋沒有再說出來了,榮國公緊緊捂住了她的嘴,反覆對她說,「這是天大的恩賜,萋萋往後再不可胡說了,若是被人聽見是一樣要殺頭的!」

就這樣,四年過去了,鄭萋萋已經習慣了這樣日復一日的嚴苛日子,漸漸地,她也沒從前那般愛笑了,甚至她也已然接受,這樁婚事乃是他們榮國公府幾代修來的福分,是天賜的恩典了。

也是這一年,她在宮中御花園內,第一次見到了太子裴祜。

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1]

皇后娘娘慶儀宮內的那株梨樹當真是美,滿樹碎玉開至荼蘼,淡雅潔白,清香襲人,聽說是娘娘從宮外移植而來,煦煦和風吹來,紛白拂面,最後落了一地。

楊柳堆煙,暖風輕柔,不過驚鴻一瞥,她便望著那個不遠處立於湖邊身姿挺拔的少年移不開了眼。

嬤嬤對鄭萋萋說,他便是太子殿下,她未來的夫君,她霎時便紅了臉,可是再回頭時,殿下便不見了身影。

嬤嬤說,他是往東宮去了。

鄭萋萋望向東邊,東宮......他讀書居住的殿宇,也是她將來要居住的地方。

沒多久,就要到了該出宮的時辰,她甚至還未來得及將這春日的御花園好好看上幾眼,鄭萋萋央求了嬤嬤許久,才在嬤嬤的陪同下,在太子方才立著的湖邊站了一瞬。

湖面碧波蕩漾,岸邊游著兩隻黑鵠,像是一對兒,其中一個身量較小的雌鵠正在啄食著被人投餵的餌食,一旁的雄鵠則低頭看著雌鵠用食,直到雌鵠吃得差不多時,雄鵠才去吃它剩下的。

餌食被吃完後,兩隻黑鵠緊緊依偎,又一同游向了遠處。

透過清澈見底的湖水,鄭萋萋看見了自己暈著紅的臉頰,很快,漣漪起,她的面容被模糊,她也該歸家了。

少女慕艾,那漣漪也自宮中御花園的湖面蕩漾至她心頭。

而她的相思,便在那丁香枝上,豆蔻梢頭。

自那之後,鄭萋萋便像是變了一個人,每日教習時比從前還要認真仔細,就連那原本不再明亮的杏眸,也重新有了光亮,甚至,她會盼著自己快些長大,這樣,就能日日見他了。

她及笄那年,帝後賞賜給她許多禮品,鄭萋萋將每一樣都親自過了眼,因為她期待著,她的未來夫君會不會也會送她生辰禮,可是,裡面並沒有,不過,她只傷心了一夜,第二日進宮謝恩時,鄭萋萋又一次見到了太子。

「殿下。」

她溫聲軟語,對著她的殿下行了個萬福禮。

兩年未見,他身姿更加挺拔如松,近距離看他,原來,殿下竟生得那般精緻溫柔的眉眼。

原本早就被教養得體的未來東宮儲妃,甚至三位嬤嬤如今都只留下了一位,可是在徐皇后慶儀宮的鄭萋萋,偏偏怔在了原地,皇后娘娘身旁的欣枝姑姑喚了她三聲,才將她從失神中喚回,而她,羞得紅透了臉,帕子被她在手中絞了又絞,皺得不成樣子。

自那之後,鄭萋萋能夠進宮和皇后娘娘說話的日子便漸漸多了起來,同時,她也能夠和殿下在慶儀宮,亦或是在他的東宮正堂說上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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