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峰讓他吃,他就把兩塊年糕都從中撕開,讓紅糖顆粒均勻灑在年糕軟糯的芯子上。
他分給黎峰一個紅糖年糕,自己也吃一個。
咬開年糕酥脆的外皮,是又燙又軟的糯米芯,咀嚼時口感軟粘,紅糖的甜被燙化,還有微小的顆粒在與舌尖碰撞,回味無窮。
陸柳吃得眯起眼睛,跟黎峰說:「我過年才能吃上紅糖年糕。」
都是除夕守歲時吃,一家人坐在爐子前烤火,他烤幾塊年糕,把糖罐子裡所剩不多的糖都掏出來均勻撒在年糕上。就像今天一樣。
黎峰也不會頓頓都吃好的,尤其是他獨居以後。
兩個人吃著飯,中途還空出嘴巴吃甜的,吃完喝水過口,又繼續吃飯。
都說民以食為天,這話不假。吃飽喝足的黎峰,眉目間的兇悍都消退了,看起來慈眉善目,很好說話。
吃完飯,又該洗洗睡。
今晚陸柳自己打水洗漱,他還想跟昨天一樣,用水瓢舀水,澆濕棉布,以此來擦臉。
結果黎峰讓他回屋拿臉盆洗。
家裡明明沒有臉盆的。
陸柳心裡疑惑,乖乖聽話照做,到了屋裡,他果然看見了一個臉盆。
一個木質的臉盆,比湯鍋大不了多少,但洗臉完全足夠了!
他都不知道黎峰什麼時候給他拿回來的臉盆。
兩手抱著盆,陸柳也不洗漱了,追著黎峰的步子到處走。
去後院看二黃,到前院關院門,又回去拿桶提水。
黎峰很不懂他的高興:「一個盆喜成這樣?」
陸柳說:「你不用臉盆,但是我需要用,你給我準備臉盆,就是想讓我在家裡過得舒心一些,你把我放心上,我高興。」
黎峰猝不及防,被他這樣一通誇讚,還被真誠的情話攻擊,莫名其妙翹起嘴角。
他說:「那我準備兩個盆,你得高興成什麼樣?」
陸柳眨眨眼:「我也沒有兩張臉呀?」
洗屁股用嗎?
傻兮兮的。
黎峰領著他一起洗漱。
破天荒的,他這糙漢子,也被夫郎拉著用臉盆洗臉了。
早知道他買大一點的,這麼點小,他兩隻手放進去都嫌擠,還是夫郎給他擰乾棉布,拿來給他擦臉。
他真買了兩個盆,因為陸柳個子小一些,拿桶泡腳不方便。
坐炕上,他的腳泡不到水裡,坐凳子上,桶又太高,把他架著了。
有了腳盆,陸柳也拉著黎峰一起泡腳。
他各處都白,見不著光的腳丫更白。讓他沒想到的是,黎峰居然從裡到外的黑,唔,也不是黑,是麥色皮膚。腳都是麥色的。
他的腳碼不小,跟黎峰的比起來就短很多。
可能是他喜歡黎峰的高大魁梧,很享受黎峰給他的安全感,而黎峰也表現得很和善的原因,陸柳害怕的東西很多,但純粹的跟黎峰相處,卻不害怕。
他臉紅,知道這樣可能是調情,泡腳就是不老實,就是要踩黎峰的腳。
黎峰要是看他,他就說:「我在伺候你洗腳。」
一個出嫁前聽來的伺候,到了他這裡,成了萬金油了,什麼時候都能說一句。
等黎峰把他的腳踩著不能動了,他還能笑得前俯後仰,喜勁兒壓不住。
這又是什麼道理?
陸柳不說。
洗腳水不用他去倒,陸柳擦乾腳丫,就能鑽被窩暖炕了。
他的身子暖不了炕,縮在裡邊,只等著黎峰躺下,就朝著大暖寶貼過去。
今晚他躲著棍子睡,聽黎峰說伺候睡覺,才想起來早上學會的東西,然後避開黎峰灼熱的目光,在被子裡摸索著那根足以撐開他手掌的龐然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