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霧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鬆一口氣,可她的心臟卻像是被吊在半空,對裴榆的說法半信半疑。剛剛那個人,雖然穿著裴榆的衣服,可……她看得很清楚,他的眼角是沒有痣的。
她的手被男子扶起來,握著扇打在他自己的臉上,水霧微愣的看著他,裴榆卻淺笑著,又帶著她的手在另一邊對稱的臉頰又打了一下,「這樣懲罰我,能夠讓霧霧不生氣了嗎,如果不夠,我也可以回家跪搓衣板。」
水霧蜷縮起手指,想要咬住唇瓣,又因為唇上的疼痛而放棄,她搖搖頭,不再探究剛剛的事情,「不用了,你下次……別這樣就可以了,我喜歡,溫柔一點的,你逼迫我做不喜歡的事情,我會很難過。」
裴榆的眼眸像是凍結的堅冰在春日中緩緩融化,「嗯,以後再也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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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這種事,水霧也沒有什麼心思再看電影了。
她和裴榆一起回到了家,一想到她曾經坐在公共衛生間的洗手台上,水霧便渾身難受,她直接進入了浴室,想要趕緊洗一個澡。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電影院的衛生間中她差一點因為過度緊張而小腿抽筋。洗到一半,身上的泡沫還沒有沖乾淨時,水霧的小腿肚突然開始筋攣起來,她咬著唇,疼得額角都滲出冷汗,她不知道該怎麼緩解疼痛,想要拿到浴巾裹住自己讓裴榆來幫忙,剛剛走了半步腿卻無力的一軟,整個人便摔倒在了浴室的瓷磚上。
浴巾散落在女子的身上,烏色的長髮蜿蜒在白皙的脊背處,水霧委屈的控制不住哭泣,像是一隻被自私的人類豢養在浴室的鮫人。
不過幾秒,門被推開,裴榆走了進來,蹲下。身,用浴巾包裹住女子,將她抱了起來。她的額頭被男子不斷的輕吻,聽到他的安慰,「不怕,不怕,不疼,沒事了。」
他將水霧抱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半跪在她身前,寬大的手掌輕輕按揉著她的小腿,疼痛漸漸減輕。水霧看著身前的人,升起些羞赧,腳趾蜷緊,「我沒事了。」
裴榆的眉眼中帶著淺淺的自責,「我不應該讓你一個人的。」
「我的頭髮還沒洗乾淨。」水霧低下頭,眼睫撲扇撲扇,耳朵都紅了,不好意思的厲害。
裴榆蹙眉,卻怎麼都不肯再讓水霧一個人待著,「我幫你。」
「不要。不用,我自己就可以。」水霧只覺得自己頭頂都要冒出熱氣了,她從來都沒有男朋友,被親親抱抱就算了,現在還要被一個陌生人做這麼親密的事情,只是想想就感覺有些羞恥。
「我可以閉上眼,不看。」裴榆神情嚴肅,眸中帶著不贊同。
水霧不得不抬起手輕輕將他往外推,「你不聽我的話了嗎?」
裴榆的動作微頓,向後退了退,「我就在門外,害怕就叫我的名字。」似乎是又想到之前在電影院的事情,他分明在門外,卻沒起到任何作用,裴榆又補充道,「門開一道縫隙…放心,我不會看你。」
最終害羞的水霧還是給門留了一道縫。畢竟她自己也有點怕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裴衍翎會再次混不吝地闖入浴室里耍流氓。
她換了一身吊帶睡裙,身上帶著沐浴後的蜜桃奶香,坐在床邊被吹風機的聲響哄得有些昏昏欲睡。男子修長的手指穿梭在順滑的烏髮之間,溫柔地操縱著吹風筒,將她的長髮一點點吹乾。
水霧其實很習慣這樣的伺候,她的頭髮很長,又很厚,自己總是不願意吹頭髮,喜歡直接濕著頭髮睡覺,偶爾早晨起來便會頭疼。後來經紀人便會在她洗澡後主動幫她吹頭髮,確認烏髮都幹了之後才讓她睡覺。
她已經在副本里待了很久了,她有點想經紀人了。水霧垂下眼眸,白淨的臉頰有些落寞。
風聲停下,她的耳尖似乎被手指輕輕的觸碰了一下,「好了。」
「嗯。」她放鬆的將身體靠在身後男子的胸膛上,不自知的顯露出了幾分依賴的模樣。
發尾纏繞在男子的指尖,被他一圈圈纏繞著,像是一同綁到了心尖,「霧霧,你之前不是說,想讓我幫你洗腳嗎。」
「嗯?」水霧睜開眼眸,她自己早已經忘記了曾經說過的話,還有些呆愣愣的。
裴榆卻已經很有行動力的端來了洗腳盆,男子的臉上沒有一絲受辱的神色,他將襯衫的袖子向上挽了一些,露出了結實的手臂。平常看上去仿佛分分鐘要去進行商業談判的人,此時蹲在水霧的面前,竟然也有幾分賢夫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