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難自控,看到精彩處就一直想看下去,非得看完才罷休,等三更雞叫再放下書,就只剩下兩個時辰的睡眠時間了。
這樣一來,沈江雲第二日的學習效率就更低了,哈欠連天、頻繁走神,今日被秦先生叫起來回答問題,卻是支吾了半天一句話都沒回答上來,氣的秦先生狠狠打了他十記手心才罷休。
沈江雲被打了手心也不敢和家裡人說,幸虧打在左手,他強忍著痛給魏氏請了安,言說今日功課緊張,就在自己院子裡吃了,不過來陪魏氏一起用晚膳了。
魏氏哪裡知道沈江雲外頭的事情,只是一片慈母心腸,連忙叫大廚房再準備一些好克化的粥食,在小灶上煨著,若是沈江雲讀書讀的晚了,也好隨時可以再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好在今日沈銳不在府中,沈江雲鬆了一口氣,應付完魏氏,無精打采地回了「松林草堂」,連晚膳都不想用,就把自己關在書房中說要讀書。
下人們不知道主子是怎麼了,一直跟在沈江雲身邊的心腹小廝秋白打發走了其他人,悄摸摸地進了書房,做賊似的關上了門,湊近沈江雲道:「少爺,這是小的今日從書局淘來的,您可要看看?」
沈江雲心裡正煩悶呢,不耐煩地抬眼一看,見書名是《千香記》,以為又是那類話本子,想到今天剛被先生打過,沒好氣道:「快拿走,小心被知道了,把你打出去!」
秋白「嘿嘿」笑了兩聲,狡黠道:「少爺,這本書可和之前那兩本不同,這書不是放在明面上賣的,是小的和書局的掌柜關係不錯,才弄到手的。」
沈江雲被秋白藏頭露尾的話說的有些好奇,不知道是什麼書,讓秋白這麼神秘。
第20章
就在沈江雲想要將書接過來翻看一下的時候,守門的婆子稟告,二少爺求見。
沈江雲立即將書壓在了書案上的其他典籍下面,平復了一下心跳,才叫人進來。
秋白見狀,立馬識趣地告退出去了。
沈江雲這幾天其實是有些躲著沈江霖的,自從上次在沈江霖面前說了大話又沒做到後,沈江雲對沈江霖是能避開則避開,不想和沈江霖正面對上。
但是如今沈江霖特意過來求見,他是做不到不見的。
兩人兄友弟恭地行禮寒暄,然後沈江霖才從袖袋中抽出一張紙,說明來意。
他是來請教沈江雲的。
沈江雲想到了之前承諾過沈江霖的話,心中恍然,雖然這幾天在秦先生處表現的不好,不過好歹自己都考過了童生試,教一下剛入學三年的弟弟,應該還是不在話下的。
沈江雲接過沈江霖遞過來的紙,只是看完之後,沈江雲的面色頓時變得為難了起來。
沈江霖一共問了五道題,有兩道他是知道準確答案的,有一道他有些模稜兩可,不知道自己這樣解答對與不對,剩下兩道,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因為沈江霖的問題,並非簡單的解釋經義,而是通過摘錄《大學》中的字句,寫下來自己的理解,同時發散出不同的思考方向,需要沈江雲逐一幫忙釐清。
儒學也是哲學中的一種,沈江霖雖然不曾如同現今的學子一般,將儒家經典視為必考書籍,每日琢磨研究,但他也對儒家的四書五經有過深刻的鑽研,同時他是站在一個更高的維度,接受到的是幾百年後對這些思想體系的歸納整理,作為哲學中的一個流派去研究。
所以當沈江霖輕輕從中拋出一個點後,就需要沈江雲深入地思考和理解原文的字句,才能回答好沈江霖的問題。
現代很多人以為科舉考試就是死讀書,死背書,窮酸書生的教條形象深入人心。
但是自起一千三百年的科舉取士,既存在,自然有它的合理性。
科舉考試考的並不僅僅是死記硬背,還要用儒家思想去解釋相關現象、評價某些名人,反思功過是非,通過儒家思想為依據如何去治理國家,對於儒家典籍的釋義,才是重中之重。
沈江雲沉默了半晌,將他知道的部分,沒有半點遺漏地給沈江霖一一道來,不確定的部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誠懇道:「二弟,剩下的幾個問題,其實我也不甚清楚,可否你明晚再來,我去問過秦先生後,再同你探討。」
沈江雲不想用自己似是而非、半桶子水的一知半解糊弄沈江霖,雖然他也可以這樣做,反正沈江霖也不可能向張先生去求證,但那樣,若以後進場了,豈不是就是害了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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