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雲拍了拍沈江霖的肩膀,安慰道:「我們不管別人嫉妒什麼,今日是咱們幾個的好日子,我訂了「太白居」的席面,大家跟我走!」
「太白居」的席面一桌要十兩銀子,可不是沈越他們平時能吃上的,今日可是沾了霖二叔的光了,他們也能吃上一頓!
少年人的火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一行人忙不迭地結了帳就往「太白居」走去,因為縣試都通過了,還出了一個案首,大家心情興奮,一路上歡聲笑語不斷,就連最拘謹的沈貴生也抿著嘴笑了。
而另一邊,翰林院是閒散衙門,最近也沒有什麼史書典籍要修,陶雲亭今日一下了值就匆匆往家趕,進了院門便眉頭一皺,院子裡安安靜靜的,沒有絲毫熱鬧景象。
一問妻子,果然,兒子沒考中案首,正在書房中自省。
陶雲亭心中有些不痛快,壓了三年才考,結果還是不能一舉奪魁,之前壓著的三年仿佛是個笑話似的。
失之毫釐,謬以千里啊!
等到陶雲亭得知,這次取中案首之人,是榮安侯沈銳的庶子沈江霖的時候,突然面色一肅,他和他兒子想一塊兒去了。
他沈銳是什麼人?一事無成、靠著祖宗蔭蔽登上高位的無能之徒,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嫡子考了三年都沒考中秀才,反而是庶子十一歲考中了案首?
若是其中沒有什麼齷齪事,陶雲亭絕對不信!
這便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父子兩個就連所思所想,都驚人的相似。
陶雲亭一個人琢磨到了半夜,本已經躺到床上了,翻來覆去卻是睡不著,最後突然披著外衣下床了。
其妻雲氏被吵醒了,忍不住問道:「大半夜的,你這是要去做什麼?」
陶雲亭靸著布鞋直接出去了:「你睡你的,別管我。」
在書房中枯坐了一夜,既不點燈,也不燒炭,心裡頭千迴百轉,一直到外頭逐漸有了光亮,陶雲亭才深深吸了一口氣,攤開奏本開始書寫。
他不能再這麼渾渾噩噩下去了,為官十數載,朝堂上卻查無此人,將希望全數寄托在兒子身上,卻還要被那些勛貴強壓一頭,這是何道理?
天道不公,他便去問一問天,就是死,也是死得其所了!
第37章
陶雲亭看著自己手中的奏本許久, 腦海中閃過萬千思緒,最後卻又一把將其撕了個粉碎。
不妥!
陶雲亭雖然只是從七品檢討,在翰林院這個清水衙門, 拿著一點微薄的俸祿,每日低著頭兢兢業業做事, 就怕被上峰找麻煩,看著老實又普通,若是不特意注意到此人, 恐怕什麼時候他不去點卯, 上峰一時之間都想起不起來他。
陶雲亭就像一個官場上不起眼的小雜草,無人會將目光注意到他身上。
可是, 哪怕再不起眼,也別忘了, 陶雲亭當年可是從一貧如洗的農家科考上來的, 一路披荊斬棘,冬日抄書攢錢,夏日與爹娘一同下地插秧,一朝鯉魚躍龍門, 擺脫農家步入仕途。
甚至, 陶雲亭不滿足只是做個二甲進士, 點官到下面做縣官, 他憑著自己超於常人的努力, 又應考庶吉士,進翰林院。
庶吉士除了一甲三人, 也就是狀元、榜眼和探花外無需考,其他進士都要進行庶吉士考核,考中的才能當選庶吉士, 入翰林院。
也就是說,但凡能入翰林院當官的,無疑不是學霸中的學霸。
要知道,翰林院雖然平日裡是個閒散衙門,但是翰林們素有儲相之稱,翰林官有機會伴駕侍讀,一朝得勢,那便可直接進入中樞衙門,便是入閣拜相亦是可以想一想的。
由此可見,陶雲亭內心素有野望,只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或許陶雲亭的好運氣都用在了科考上,入了翰林院之後,便如泥沙入海,翻不起半點風浪。
只是,哪怕他在仕途上沒有建樹,但這樣一個人,絕不會是一個腦袋空空的蠢人。
陶雲亭只是從七品官員,還沒有資格奏摺直達天聽,他的奏摺是要從內閣轉呈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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