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霖學的如此刻苦認真,除了是在時間上的追趕,同時也是彌補師資力量上的差距,這也是沈江霖迫切想要得到院試第一的原因,只有學生足夠優秀,才有機會反向選擇老師。
沈江霖迫切需要一位真正能夠指引他的引路人。
比起張先生,沈江霖甚至都有些想念當時初帶他入門的孟昭了。
孟昭的學識,可比張先生好太多了。
孟昭去年中了舉人,今年年初入了京城,沈江霖還專程去了碼頭為他接風洗塵,只是當時沈江霖剛剛考過縣試,孟昭則是要準備會試,兩人都有事要忙,匆匆一面之後,便約定等考過之後再要好好聚一聚。
三月春闈已過,會試批改卷子尤其嚴苛,到了如今已經四月了,依舊沒有放榜,恐怕如今孟昭也在焦急地等待著,無心他顧。
等到五月末孟昭春闈得中,要去參加殿試的消息傳來,沈江霖也踏上了參加院試的征程。
這一次,是沈江霖與沈江雲二人一同去考。
沈江雲以往都是和同窗同行考試,這次卻和自己的弟弟的一起趕考,這感覺頗有些新奇,同時也因為有熟悉的人在身邊而讓人感到安心。
六月酷暑,哪怕出門早,走到半程也已經天蒙蒙亮了,今日應是個大晴天,但是空氣中無風,兩人哪怕坐在寬大的馬車中,依舊感受到了一絲酷熱之意。
沈江雲用帕子抹去額頭上的汗,感嘆道:「今年嚴寒酷暑,都被我們趕上了,考試實在艱辛,才這個時辰就已經這般熱了,不知道等開考的時候要如何難熬?」
其實馬車內的溫度還好,現在還是早上,沈江霖估摸了一下,大概有二十八九度左右。
只是作為一個儒生,是必須要穿著得體的,他們內里穿著裡衣,外面穿著儒生闌衫,等於穿了兩件長袖長褲在身上,腳上又是長布襪又是長筒靴子,在此天氣,這麼穿,實在是太熱太熱。
侯府奢靡,夏日喜歡用冰,沈江雲畏熱,一到炎炎夏日屋內冰塊不斷,四角放著冰盆,且有婢女扇風將冷氣四散開去,家常衣物更比出門衣物隨意一些,在屋內是感受不到如此暑氣的。
魏氏原本準備在馬車裡也放上冰盆,但是又怕一冷一熱到時候容易作下病來,只能讓沈江雲忍耐。
沈江雲拿出摺扇幫著自己和沈江霖扇了扇風,才覺得舒服了一些。
沈江霖年少體熱,隨著逐漸升空的太陽,也覺得暑氣難耐,原本以為夏日考試總比冬日要好,誰知道一樣難捱。
此次科考的考場設在國子監,國子監乃是大周朝的最高學府,由朝廷承辦,設立國子學、太學、四門學等學科,由朝廷統一指派有才之士進行教學。
國子監創立之處,其學生主要來自於地方推舉,以及一些京官之子由皇帝特許後,方能進入國子監就讀,若能通過國子監的考核,無需進行生員(秀才)考試,也能直接進行鄉試科考,算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捷徑,給到那些卻有真才實學者或是皇帝想要籠絡的官員之子。
事情一開始很多想法都是好的,但是國子監經過這麼多年的演變,如今已經失去了初衷,變了味道。
現如今的國子監,成了只要你有錢就可以捐一個監生的名額,甚至可以不用去裡面讀書,也無人會管。
這般一來,一些好名者,就有了一個讀書人的身份,也可以穿起讀書人的衣服,出門在外,被人高看兩眼。
另有一些學生,則是京中官員家裡一些無所事事又不聽管教的紈絝子弟,乾脆就送入了國子監讓人管一管,也算不浪費了這個名額。
可是這般一來,國子監內就開始變得烏煙瘴氣起來,每年真的能通過國子監考核的人少之又少,哪怕裡頭的老師都有真才實學,別人也不敢把自己的孩子往裡送,生怕進了這個環境,老實孩子也要被帶壞。
國子監日益廢弛,但是依舊承擔著選賢舉能的職責,京中院試便在此進行考核,由提學官親自監考,選定生員名額。
院試不同於縣試和府試,是整個北直隸的考生都將匯聚於此,若按照現代地理劃分,北直隸則是包括了北京、天津、河北省大部分地區,河南省以及山東省的小部分地區,所有這些地方考過縣試與府試的學子,都將在此地進行院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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