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衣服幾乎都濕透了,帽檐擋住大半的臉,渾身冒著寒意,露出的一截下巴尖銳冰冷。
姜珩蹲在門口看了他一會,試探著叫了聲。
陸沂川摘下帽子蹲下身摸了他一把,指尖和外面的雨一樣冷,「怎麼?無聊了嗎?」
一人一貓交流不了,姜珩只能靠著他黏糊糊的蹭了蹭,「咪嗚……」
陸沂川,別難過了,當貓可比當人有趣多了。
陸沂川聽不懂姜珩的話,用指尖勾了勾他的下巴,金色錶帶不可避免的碰到他的身體。
姜珩自然記得這塊表。
他高考結束後去家裡的公司上了一個月的班,賺到了他十多年以來靠自己努力得來的第一桶金。
其實也沒多少,就四五千。
在拿到工資的第二天,他就跑到商場選了這塊表。
姜珩沒啥眼光,就喜歡這些金光閃閃的東西。一塊表的價格幾乎把的工資全花光了,但他卻很開心。
可送給陸沂川時他就後悔了。
男人是斯文內斂的,身上的配飾都不張揚,可卻很貴,光是一枚胸針都幾十萬,他那幾千塊宛如爆發富的手錶戴在他手上不倫不類的。
饒是姜珩沒什麼審美水平,看著陸沂川把他的表戴在手上時也產生了種鮮花插在牛糞上的感覺。
他難得的害羞,伸手想把那塊表搶回來,卻被陸沂川輕鬆避開。
那時陸沂川已經比他高一個頭,看他時總是低著眼,但不會有什麼壓迫感。
「姜小珩,送出去的東西還有收回來的道理?」
男人將手舉起來,姜珩費力地跳了跳也只夠到他的手臂,什麼都沒撈到,反而蹭了滿身的苦橙味,「太醜了,我覺得你和它不太搭,要不先給我?我下次送你個更好的。」
陸沂川站著不動,任他在自己懷裡撲騰,等到對方終於累了後,眼神從他鴉色的長睫上掃過,不緊不慢道:「哪裡丑了?我看著挺好看的。金色富貴,養人。」
姜珩狐疑的瞅他,「你真這樣認為?」
夏季溫度高,不到一會,錶帶就被陸沂川的體溫捂得發燙,「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可我看你平時用的都沒有金的……」
男人適時垂下眼,「你知道的,我在陸家身不由己,很多事都做不了主。」
姜珩頓時心疼了,「那、那這個就給你帶,遇見別人你就說是我送的。」他拉下陸沂川的手,摸了摸金光閃閃的錶盤,一看就稀罕得不行,「不過我的工資沒那麼高,買不了純金的。」
陸沂川安慰他,「財不外露,我覺得鍍金的剛剛好,丟了也不心疼,等以後有錢了,買個純金的放家裡。」
姜珩一句話就被哄好了,「我覺得你說得有道理,你放心,等我以後工作有錢了,肯定給你買個大金表。」
他說話,陸沂川就安靜的看他,少年的手和他皮膚接觸的那塊像是起了火,燒得他口乾舌燥。
「絨絨……」陸沂川收了手,死死按著指骨才止住這份癢意,「這表花了你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