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幸好是差一點。
陸明拓不動聲色將信紙揉成一團,利索地投進腳邊的垃圾桶。
一分鐘後。
他又默默起身走回垃圾桶旁,彎腰從空桶中撿起紙團。
斟酌片刻後,轉身從後門走了出去。
穿越人群下了兩層樓,在眾目睽睽之下將紙團毫不猶豫丟進了更大號垃圾桶,末了大步折返上樓。
以絕後患。
「那是高三段的陸明拓吧?本人果然更帥。」
「他怎麼下來了?剛剛扔了什麼東西啊?」
「還能是什麼,看那顏色肯定是情書唄。只是不知道是誰送的,還特地跑咱高二段來扔。」
「我認識的學姐說他向來不回應這種事,沒聽說過他這麼避嫌啊。」
「估計是高三學習壓力大收心了吧,要麼就是有人管了。」
……
陸明拓洗了個手,踏著上課鈴聲的尾巴回到教室。
向學松站在講台上放下教尺,掃了眼他,示意他快點坐下。
「運動會結束了,大家把心都給我好好收一收。距離高考只剩下兩百多天,一定要時刻保持清醒。」
「知道啦……」講台下的人個個精神狀態萎靡,怏怏地應著。
「剛收到個好消息,要特別恭喜我們班的黎月同學成功獲得全國高中數學聯賽省級賽區的一等獎!」向學松鼓掌欣慰地看向角落裡的黎月。
「好厲害啊……」
「我的內心毫無波瀾,甚至覺得理所當然。」
「人家早就是next level了,咱們比不了。」
……
「然後,本次模擬月考,我們班有大半的同學都過了本科線,有幾名同學甚至過了一本線!雖然這次考試比不了一模二模的強度,但也足以證明大家的水平和付出。在這裡重點表揚一下周柚檸、楊和彬,還有陸明拓。」
「哇噢~老班,這次拓哥又考了多少名啊,說來我們聽聽嘛。」
「我看陸明拓最近也沒怎麼學,怎麼考這麼好?」
「有人教就是不一樣,好羨慕啊……」
「噓,可別說了!你沒看見自從黎月回來他們都沒怎麼講過話嗎。上課前兩人碰面還冷冰冰的。」
……
班級里的起鬨聲陣陣,向學松不得不拍桌子震懾。
陸明拓坐在角落裡,撐著頭盯著斜對角的後腦勺,若有所思。
*
翌日一大早,教室空蕩蕩。
陸明拓闊步邁入後門,鬼使神差地打開了黎月的儲物櫃。
果然。
冰涼的隔板上,躺了封暖黃色的信。
第三天,紫色。
第四天,綠色。
第五天……
清晨六點,向學松抱著卷子從教師宿舍往辦公室走,路過七班門口,餘光瞥見熟悉的身影,腳步一頓退了回來。
「陸明拓?」向學松眼尖,瞧見他一手開櫃門,一手捏著個粉紅色信封,上面還用紅筆塗了個超大的愛心。
陸明拓愣在原地,怎麼也沒想到會被人撞見。
他來的還不夠早嗎?
他都快困死了。
向學松意識到他在做什麼後,大為震撼:「你、你大早上給人送情書?」
陸明拓:「……」操。
「前兩天剛夸完你,心思就不在學習上了?」向學松恨鐵不成鋼,狠狠拍了下他的背,「不好好學習還想跟人家有以後?」
「……」陸明拓吃痛踉蹌一下,沉默了。深吸一口氣,把手上的信封遞了上去,掛上欠欠的禮貌微笑。
「老班,您要不要再仔細看看,我能寫出這麼丑的字?」
向學松將信將疑,粗略掃了一眼攤在面前的信封。
封面上筆畫生硬的一排字,確實不是他的字跡。
陸明拓戲謔道:「人都追到您寶貝學生頭上了,您也不管管?」
向學松一把抽走他手中的信封,略帶警告意味地說:「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最該管的人是誰,你給我收斂點。」
「哦。」
*
晚自修第一節 課向學松把黎月單獨叫到辦公室,和她商量全國決賽的事情,為她做下一階段的安排和計劃。
競賽在11月底,向學松擔心自己能力不足,想再給她在校外找了個專攻競賽領域的培訓老師,為她做化的複習。
黎月認真思考後,說了一些客觀的理由,婉拒了他:「老師,我自己沒問題,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