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她不跑不行啊!
方楹還在滔滔不絕地向祝遙梔陳述他歹毒的大計,忽然看到他尊敬的聖女殿下面露驚恐,終於回過味來。
他目瞪口呆,「殿下您、您把尊上……」
祝遙梔兩眼一閉,慘痛地點了點頭。
方楹倒吸一口涼氣,「您這是在瀆神啊!」
祝遙梔:「事到如今,先活著吧,其他的事情我再想想辦法。」
瀆都瀆了,還能怎麼樣呢?熟飯又變不回生米。
只要不被邪神抓到,一切好說,反正任務完成她就美美回家。
她已經擺爛了,但方楹看上去比她這個當事人還要焦慮。
「殿下,」方楹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您不知道,昨夜我親眼目睹尊上是如何攻下南州的,簡直摧枯拉朽所向披靡,雖然我自詡無惡不作,但跟尊上的殘暴無情比起來不過是跳樑小丑,您惹誰不好,怎麼偏偏招惹這樣的……」
祝遙梔:「你不用說,我知道。」
她睡過的,她能不知道嗎?
而且聽起來,小怪物傷好了之後好像更強悍了,更可怕了。
祝遙梔覺得前路一片黑暗。
她對方楹擺了擺手,「你先回去吧,我怕你待久了被人發現。」
方楹臨走前還不忘叮囑她:「殿下千萬注意隱蔽,躲過所有魔修的耳目。」
等他走後,祝遙梔立刻開始喬裝打扮,衣飾和妝面都換了一種風格。
她一身銀灰流雲長裙,束袖短打,頭上只用一根木簪綰了髮髻,現在她也笑不出來了,三白眼冷而艷,儼然是一個人狠話不多的劍修。
很像是傳說中的,甜妹爆改鐵T。
祝遙梔面紗一戴誰都不愛,趁著夜色回了劍閣。
從現在開始,非必要不出門。
南州,魔域。
原先的縹緲仙山已經化為煙塵,被更加恢弘的宮闕殿宇覆蓋,幽藍奇花開在各處,詭異而艷絕。
夢驚鵲倚在玄玉長廊的雕花欄杆上,在方楹路過時抬起水袖將他攔下。
「有何指教?」方楹只好停下步伐。
「夜宴快要開始了,你去了何處,不怕耽擱了?」夢驚鵲笑笑,玉麵粉黛在燈火下如同妖魅。
「只是隨意走走,去修真界看一下幾個線人是否存活,怎麼,要向你一一匯報嗎?」方楹也勾唇一笑,滴水不漏。
「不必,辛苦了。」夢驚鵲放下了手。
方楹不再多言,快步離去了,楓紅衣角消失在長廊轉角。
「倒是謹慎。」夢驚鵲低語,「一連去了好幾個宗門,試劍台、萬花谷、劍閣、拂霜樓、碧華宗……尊上要找的人,會在哪呢?」
他抬袖掩去唇邊笑意,「哎呀,其實嚴刑拷打就好了,我們魔教最不缺折磨人的法子了,不過尊上說過不能打草驚蛇,算你走運了,方楹。」
白骨編鐘的渾厚樂聲響起,從魔宮正殿盪開,餘音空靈迴響。夜宴就要開始了。
夢驚鵲略整衣冠,前去赴宴了。
走過通往正殿的幽深長廊時,他不禁回想起昨夜在榴花汀的所見所聞。
暴雨傾頹,一片焦枯廢墟中,那座開滿幽藍花木的宮殿尤其明顯。
銀髮藍瞳的少年神明浸在浮空的深海里,像是傳說中的鮫人,但鮫人可不會有蜿蜒的萬千觸手,每一隻都炸起尖刺,藍金花紋暴閃,美麗卻猙獰。
觸手暴虐地將琉璃宮燈拍得粉碎,不消片刻又把碎片黏起來拼好,再掛回去。像是在固執地相信有人會回來似的。
夢驚鵲只是短暫一瞥,就雙目灼痛,流下血淚來。
被殺死之前,他連忙跪下,前額觸地,無比虔誠地說:「吾神在上,十方魔教會為您掃清前路的所有障礙。」
他的生命正在流失,鮮血迫不及待地從皮膚下掙脫出來,進獻給高高在上的神明。
因此夢驚鵲不敢停下,快速說了下去:「您是【天演】,是演化進程中不朽的異變,甚至能吞噬【鬥爭】和【豐盛】的神明,仙盟傾盡所有,也不過換來您一時的困頓,恭請您離開此地,為我等降下神諭,向仙盟復仇,奪回失去的一切。」
他一身青衣水袖已經被鮮血染紅,因為大量失血,身體迅速地枯瘦嶙峋。
一直無動於衷的神明在聽到最後一句「奪回失去的一切」時,才終於居高臨下地看了他一眼。
「你們能幫我,找到梔梔?」
夢驚鵲連忙應下:「當然,我們會為您做任何事。」
當然,他並不知道邪神說的是什麼,但是不答應的話他的命就要交待在這裡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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