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近了祝遙梔才發現,少年下顎骨繃得死緊,喉結上下滾動,像是在忍耐著什麼。
——她知道,宿敵估計快要忍不住要把她掀下去了。
祝遙梔原以為李眉砂會傳音冷斥她幾句,沒想到李眉砂抬手,指尖幽藍靈光一閃,可能給酒盞施了淨塵訣,然後垂首將雙唇抵上她手中的琉璃盞。
祝遙梔怔住,不是吧,還真喝啊。
她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凝在少年色如薄櫻的雙唇上,線條流麗,沾了酒液後瀲灩潤澤,看上去很柔軟。
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
銀髮少年將她的掌心焰一口吞下,而後冰涼柔軟的唇舌輕柔舔舐她的手心,然後忽然含住她的手指。
那雙唇也如現在一般。
為什麼,她竟然在李眉砂身上看到了小怪物的影子?
她猛地回過神,手指一顫,琉璃盞中的酒水一晃,幾滴濺到少年臉上,沿著高挺的鼻樑往下滴。
李眉砂掀起眼睫看著她,眼中帶著些許詢問的意味。
祝遙梔因為剛才的聯想,有些心煩意亂,也沒留意李眉砂表露的情緒,只是拿出絲帕擦去了少年臉上的酒液。
只是當她想抽回手時,少年的手指隔著衣袖握住了她的手腕,順勢將她拉近。
祝遙梔措不及防,險些撲進他懷裡。
她有些疑惑為什麼李眉砂突然拉她一把,不過她很快就想明白了,估計是高台上那些人朝他們看了過來,宿敵只好假裝和她親近。
而少年沉冷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你剛才走神了,在想什麼?」
祝遙梔當然不可能和他說實話,傳音說了一句:「沒什麼,在想莊主到底想幹什麼。」
李眉砂握在她腕上的手用力了幾分,少年手指修長,完全將她一截手腕扣在掌中。
少年略微沙啞的話語噴灑在她耳畔:「沒關係,我等會對他用搜魂,你想得到什麼答案都可以。」
搜魂……李眉砂確實手段殘忍,無所不用其極。跟這樣的人站在對立面絕不輕鬆。
祝遙梔略微睜大雙眼,立刻傳音提醒他:「你不怕被他們聽見?」
李眉砂說:「誰也聽不見。」
祝遙梔咬牙:「那你還跟我用傳音。」
李眉砂:「是你先用的,我以為你喜歡。」
他們靠得太近,祝遙梔隔著一點距離虛靠在少年肩上,所以看不清李眉砂臉上的情緒,不知道是不是在嘲諷她。
這時,屏風外走過來一名少女,躬身柔柔說道:「貴客,我們莊主請您一敘,請您隨我移步至偏殿,碧蘭姑娘會在此處等您。」
行,上鉤了。
祝遙梔立刻就從李眉砂身上下來,轉了轉還被少年扣住的手腕,見她掙扎,李眉砂就鬆開手。
屏風外的少女還在躬身邀請,但坐在她旁邊的李眉砂一點起身的意思都沒有。
祝遙梔用手肘捅了捅,問:「你不過去嗎?」
李眉砂說:「他只邀請了我。」
祝遙梔有些莫名其妙,「那肯定,你快去,我才不想和你待在一起。」
無論是搜魂還是其他血腥的嚴刑逼供,祝遙梔可不想看,怕做噩夢。
「……」少年抿唇,看上去像是被她氣到了。
祝遙梔催促他:「快去啊,回來告訴我那個莊主到底什麼樣。」
李眉砂聲音泛冷:「要我把他的頭顱砍下來給你?」
祝遙梔沒好氣地說:「滾。」
盡整些噁心東西,宿敵果然是相互噁心。
李眉砂起身,還是回眸說了一句:「萬事小心,在這等我,我很快回來。」
祝遙梔冷呵一聲:「少看不起人。」
「……」
李眉砂走後,祝遙梔就舒心了不少,因為不用再和宿敵演戲了。
太難為她了。
高台上莊主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只剩紅紗飄飛。
絲竹聲忽然一轉,從婉轉悠揚變得急促沉重,如戰場上交鋒的刀槍劍戟。
密集的鼓點讓祝遙梔的心跳也跟著越來越快,呼吸也急促了起來。
酒盞和桌案傾倒的聲響雜亂無章,這場宴席忽然騷亂起來,有人驚呼一聲:「這是什麼?我的手長出了綠色的石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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