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遙梔有些奇怪,這種時候就沒必要演戲了吧,死對頭這是…入戲太深了還沒反應過來?
她沒有回答李眉砂的問題,只說:「你們仙盟的事情,我就懶得管了。」
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也管不了。
李眉砂頷首,「我會處理。」
祝遙梔看著擋在她身前的玄衣少年,一如既往地冷厲肅殺,絲毫沒有受到繁衍的影響。
豈有此理,宿敵憑什麼沒事啊?
地上的幽藍水霧縈繞著她,曇華虛影綻開,李眉砂見狀才回過頭,冷冷瞥向聽露長老。
少年提刀一步一步走過去,話語毫無情緒:「仙盟設秉燭獄專司孽物一事,秉燭照夜,不赦十罪,其二為誘墮歡媾,爾等論罪當誅。」
聽露長老嘲諷地笑了:「你膽敢審判我?李眉砂,你以為你和那些孽物,有何區別?」
她奮力掙紮起來,但在李眉砂的威壓之下動不了一絲一毫。
李眉砂漠然道:「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好說些有價值的情報,我或許能予你痛快一死。」
聽露長老一臉灰敗,慘笑道:「你比李夢戈還要狠,刀一出鞘就不會無功而返,曇釋刀下不走生魂。」
李夢戈…祝遙梔支起耳朵,這是誰?李眉砂他爹?
聽露長老絕望地閉上雙眼,「首席想知道什麼?有些東西我不能說,哪怕你對我用搜魂也沒用,話一出口,我的神魂就會先被咒殺。」
李眉砂說:「這一切的主使是誰?」
聽露長老說:「首席換一個問題,有關那人的一切,我一開口就會魂飛魄散。」
祝遙梔揚聲說:「罪魁禍首也是你們仙盟的人吧。」
聽露長老立刻噤聲。
祝遙梔聳了聳肩,「那就是了,哪還需要你說,看你的反應就知道了。」
修真界遲早要完,連最強戰力仙盟都和孽物不清不楚。
祝遙梔抬頭看著穹頂紫晶中那些不停蠕動的斑斕之物,忍不住問:「你們是在這裡培育孽物?再把它們塞進人的軀殼裡?」
聽露長老瞥了她一眼,像是不屑回答她的問題。
李眉砂冷聲說:「你最好有問必答。」
聽露長老才抬頭望著穹頂,溫柔地說:「物華山莊嗣育繁衍一脈,這是包容性最強的血脈,只要那些人死去,就是血脈新生的軀殼。不過這些孩子們最近可是越來越挑剔了,它們既要強健的軀體,也要聰慧的頭腦,對靈根資質也要要求呢。」
祝遙梔皺眉,「所以這些東西,就是你們說的種子。」
現在聽露長老不敢不回答她的問題:「是啊。繁衍一脈為族群繁育後代,所以也有其他血脈的幼嗣,可惜暫時還找不到適合的殼。」
她溫柔又詭異的目光落在祝遙梔身上,「霎雪劍傳人,你的資質倒是上乘…元陰已失,呵呵,小丫頭,你有沒有和那些男侍共赴巫山,你誕育的幼嗣,絕對是——啊啊啊!」
她的話語戛然而止,因為李眉砂揚袖甩出十幾顆黑色長釘,游蛇般鑽進她的身體,她當即慘叫了起來,小臉煞白,因為劇痛而扭曲。
祝遙梔看得有些心有餘悸——那是碎骨釘,之前李眉砂也用碎骨釘威脅過她。
等聽露長老被碾碎骨髓的劇痛折磨得奄奄一息,連慘叫都發不出來,李眉砂手中長刀在瞬息之間揮出一記斬切,毫不拖泥帶水地斬下了少女的頭顱。
鮮血噴濺開來,白袍少年被濺了一身血,抬頭有些好奇地盯著李眉砂。
祝遙梔看著滿地橫流的血,有些牙酸,宿敵果然天生殺胚,太血腥了。
而李眉砂回眸對她說:「你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我,我搜過莊主的魂。」
少年一身殺氣還未收斂,眉間硃砂映著一地血色,艷如鬼魅。
祝遙梔被他看得有些發怵:「……我沒問題。」
反正系統也沒讓她問。
這時,那個少年模樣的孽物,忽然看著李眉砂說了一句:「同胞,你好像並不完整。」
李眉砂振刀盪去刀刃上的鮮血,「別急,輪到你了。」
少年抬頭,緩緩舔去唇上濺到的血跡,「我還是不喜歡熱的血,你喜歡嗎,同胞,離群的同胞。」
李眉砂直接將手中長刀擲了過去,曇釋刀如攜雷霆之威,貫穿了少年的喉嚨,刀上餘力未收,直接拖著少年貫穿層層壁畫,將他釘在牆上,紫晶碎裂,發出轟然聲響。
蛛網一樣的裂紋擴散至穹頂,萬千幼嗣四散逃開,發出不可名狀的悲鳴。
祝遙梔雖然聽不到聲音,但覺得腦殼嗡嗡作響,眼前都有些發黑,服了,李眉砂能不能提前說一聲,一言不發就暴力拆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