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時間去做什麼?」邪神追問,語氣倒是很平靜,像是已經料想她不會說什麼真話。
「省時間睡覺啊。」祝遙梔後仰著倒進床褥里,避開了少年的視線。
見她要睡覺,邪神就把殿中燈火熄了。
祝遙梔又睡在床榻外邊一側,當然,她只是閉目養神,不會讓自己真的睡著。
她時不時睜開雙眼,看著窗外的天色估算時間。
邪神很安靜,只是沉默地躺在她背後,萬千觸手蟄伏在陰影中。
祝遙梔隱隱有些不安,其實今晚的事情存在諸多疑點,比如她為什麼偏偏要挑天演教跳祈神舞的舞姬,為什麼她險些被施語荷刺殺之後,她反而要把人關起來。
邪神不可能察覺不到這些疑點,但祂沒有問,更像是隱而不發。
讓她覺得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
一夜無話,窗外天色逐漸亮起。
祝遙梔在魔域待過幾天,知道這是要日出了。
所以她佯裝剛醒來,揉著眼睛睡意朦朧地問:「現在是什麼時辰?天快亮了嗎?」
她背後的邪神平靜地說:「天快亮了。」
祝遙梔知道,因為仙盟的封印,所以天一亮小怪物就會消失不見。
她的機會就來了。
「那我先去洗漱。」祝遙梔下了床榻,抱起桌上的白袍和面紗,緩緩走去浴室。
一進浴室,她立刻換上魔教聖女的裝束,打開窗子翻了出去。
幸好,這裡不是魔宮的寢殿,沒有那層無形的屏障攔著她。
窗外是空寂無人的庭院,祝遙梔繞到長廊上,快步往外走。
守在外面的侍女一見到她,都跪下行禮,「參見聖女殿下。」
祝遙梔心跳飛快,盡力把聲音克製得平靜:「帶我去見昨晚的刺客。」
「是。」侍女並不懷疑,帶著她來到一個偏僻的房間,房門外還有魔修把守,一見到她都開始跪拜行禮。
謹慎起見,祝遙梔問那幾個守衛:「那個刺客還有反抗能力嗎?」
「聖女殿下放心,裡面設了結界,她們的修為會被壓制。」守衛說。
「好,」祝遙梔想了想,說,「等下我審問完出來,你們就把刺客關進鬼哭獄。」
「謹遵吩咐。」那幾個魔修也不敢多問。
她還沒忘記叮囑一句:「記住,等下沒有我的命令,不准進來。」
「是。」
於是祝遙梔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朝璃和施語荷手腳都被綁了起來,朝璃咬牙切齒地罵罵咧咧,施語荷明顯要鎮定得多,在她走進去的時候瞬間睜開了眼,目光帶著對魔教的不屑。
朝璃一看見她,就張嘴開始求饒:「聖女殿下饒命,我真的不認識這個人,是她打暈了原來給我伴舞的魔修。」
祝遙梔「哦」了一聲:「那這位施大小姐是如何得知你要給我獻舞的消息?」
朝璃面色一變,明顯慌亂了起來,急聲說:「是施語荷!是她威脅我,她想要趁機挾持聖女殿下。」
「挾持我做什麼?」祝遙梔雙手抱臂,「施小姐,我與你無冤無仇,我甚至不認識你這個人。」
施語荷冷眼看著她,因為受傷聲音有些嘶啞:「你是魔教聖女,死不足惜。」
而朝璃為了保命,直接說:「聖女殿下,施語荷是要挾持你去威脅尊上!」
祝遙梔心想,蒼漪宗曾經被魔教攻占,也許施語荷的親朋好友被魔修抓了,這位大小姐可能是要拿她去威脅魔尊放人。
她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個燭台,直接走過去敲在朝璃後頸,把她敲暈了過去。
然後她看向施語荷,說:「施小姐,你想逃出去嗎?」
施語荷看向她,目光有些不解,「聽聞以往的魔教聖女聖子,因為被邪神感召,瘋癲痴狂,可你尚且留有神智,為什麼還要和魔教同流合污?」
「我也想逃啊。」祝遙梔笑了,「可我還要事情要做。」
她直接動手,把施語荷那身染了血的外裳脫了下來。
「你!無恥之徒!」施語荷氣急,一副不堪受辱的模樣,但她雙手雙腳都被綁了起來,掙脫不了。
「少來,我只是借你的身份一用。」祝遙梔壓低聲音,順手把她的面紗也給拿了過來。
然後祝遙梔脫下自己身上的白袍罩了過去,利落地換上那身染血的衣裳,沒忘記把她們的面紗互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