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遙梔頓時牙酸了起來。
作孽啊,以後她不就離不開宿敵的靈息了?還是得儘早找到原因,把這個問題解決了。
她還在思索到底是哪裡出了岔子,李眉砂已經拂袖起身。
「你去哪?」祝遙梔連忙問,她是真怕宿敵去把司空玉給一刀捅死。
李眉砂只答:「給你煎藥。」
她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不是說只能依靠靈息嗎?後來她想起來,還有該死的繁衍血脈沒有剔除乾淨。
後來她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被搖醒的時候,她都有些迷糊,一勺藥已經餵到了嘴邊。
然後她就被苦得清醒了過來,立刻伸手去拿蜜餞。
一碗藥下肚,祝遙梔已經徹底清醒,太苦了,怎麼比她的命還苦。
只能用良藥苦口來安慰自己了。
「你不害怕麼?」李眉砂聲音漸緩,「沒有哪個人能忍受自己日漸虛弱。」
她輕輕嗯了一聲,「還好。」
真的還好,比起車禍來說,那才是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李眉砂看著她的眼神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
宿敵大概從來沒有遇到過她這麼刺頭的罪犯,軟硬不吃,撬不出一點供詞。
她支棱了一會,又開始有些犯困,於是伸手扒拉著李眉砂的衣袖搖晃了幾下,「靈息,我要靈息。」
她聽見少年仍然捎著冷意的聲線:「你先把事情告訴我,我再給你。」
祝遙梔搖搖頭,「不要,你就不能平白無故地給我靈息嗎?我是學生,白送我。」
李眉砂提醒她:「我還在生氣。」
「還氣呢?」她想了一下,「我下次會記得把痕跡消了。」
「還有下次?」李眉砂冷聲。
「……」
真是多說多錯,她乾脆閉嘴了。
李眉砂:「繼續說,我在聽。」
祝遙梔沉默了一會,「不說你又不滿意,等會說了,你又不開心。」
唉,男人。
「你沒有分清楚主次,」李眉砂冷冷瞥她,「我更氣的是你不愛惜自己。」
可惜,他就算給劃了重點,祝遙梔還是只能空著卷子並且把桌子掀了:「這我無話可說,你死心吧。」
李眉砂冷臉收回了手,連衣袖都不給她扒拉了。
祝遙梔矜持一笑,然後一腳把隔在兩人中間的桌子踢開,直接撲了上去。
李眉砂措不及防,直接被她撲倒在竹榻上。
祝遙梔目標明確,拉開他的衣領就咬了上去,李眉砂一僵,但沒有推開她。
牙齒咬開皮肉,湧出的鮮血帶著豐沛靈息,她竟然覺得甘甜如飴。
片刻後,祝遙梔神清氣爽地下了竹榻。
李眉砂自始至終一語不發。
她走去桌邊倒了一杯水,給自己漱了口,無意間回過頭,只見李眉砂靠坐在窗邊,鬢髮被她弄得亂了些許,襯得側臉蒼白如玉,頸間咬痕還在溢血,血絲沿著精緻鎖骨往下淌。
她忽然覺得自己像是那些提上裙子就不認人的渣女。
好吧,她確實是。
所以她還是走了回去,將昨晚拋繡節留下的鬢邊簪花摘下來,放入少年手心,「拋繡節快樂,雖然已經遲了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
李眉砂:被拿捏得死死的:)
第88章 玉衡闕
那支簪花是祝遙梔昨晚自己做的, 梔子、曇花還有茉莉,再用冰靈力封凍,反正她覺得很漂亮。
李眉砂垂眸, 手指撫過那朵被冰霜永凍的梔子花,緩聲說:「拋繡節只有男子給女子送簪花。」
唉,湊合吧, 又不是真的郎有情妾有意。
她說:「那我看見有女孩子送香囊的, 你自己去買一個吧, 反正這些花也香香的, 放進香囊里也差不多。」
李眉砂意有所指地說:「女子只會給意中人送香囊。」
祝遙梔莫名其妙:「我又沒送,我是讓你自己去買。」
「……」少年目光幽幽。
祝遙梔當做沒看到,交疊雙腿坐在竹榻上, 後背靠在窗格上, 坐姿舒緩愜意。
她手上凝了靈力,掐指捏訣施了一個治療法術,因為是最基礎的法術,所以那個傷口只是凝了血。
學藝不精是這樣的。
李眉砂倒是沒在意, 他似乎很喜歡留著她弄出來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