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體突然凝成巨大實體，朝著謝泠撲來。
謝泠立刻閃身，靈力與魔力碰撞，半空中迸濺出數道火光，謝泠長劍阻擋在二人身前：「真相有時候並不重要。」
「為何不重要，當年剖你金丹的人成了英雄，當年真正屠殺仙門的人成了英烈，憑什麼！」靈體發出震怒的吼聲，整個幻境微微一震。
謝泠踉蹌了兩步，穩住身子：「你靈體上的魔氣就是這麼來的？你生怨了。」
靈體一滯，冷聲道：「怨不怨又如何。」
「境靈呢？你為何能融合她？」
「我憑什麼要回答你，你懦弱，無能，即便當年殺了雲麓山宗主報仇又如何，還不是躲在魔界，偏安一隅。」靈體張牙舞爪，不善道，「不如將你的魔力留給我，我替你活著。」
靈體不再和謝泠對話，帶著雷霆萬鈞之勢朝著謝泠襲來，奔涌的靈力幾乎要淹沒謝泠，破損的靈台再也不堪重負，徹底碎裂，魔氣上涌，反客為主，徹底占據了謝泠空曠的識海。
它真的妄圖取而代之。
謝泠睜開眼，猩紅色的眼神盈滿了魔氣，她呼吸微重，識海如同撕裂一般，魔力與靈力相互抵抗。
「當年你為了入魔，生生將我剝離，你可有後悔！」靈體的聲音迴蕩在謝泠的識海之中。
「當然後悔。」謝泠站在原地，身上魔氣蒸騰，卻意外的平靜，與癲狂的靈體比起來，她倒像是個修仙的正派，「你也是我，若是不後悔，便不會有今天的你。」
靈體凝聚成形，飄在謝泠的身前。
「但人不能活在過去，我當年是為活著，如今亦是。」謝泠輕聲道，「至於真相，雲麓山究竟因何而亡，何人屠戮，對有些人來說，他們並非不清楚，而是立場遠比真相重要。」
她走上前：「你說修真界將我視為屠戮雲麓山的真兇，你又焉知在魔界，雲麓山滅門的秘密早已傳遍大街小巷？」
靈體似乎被鎮住，識海中翻滾的熱浪降了些溫度。
她上前輕輕撫住靈體的側臉，指腹輕柔地按在靈紋凸起凹陷的地方，感受到粗糙的手感，謝泠輕聲道：「若你還是我毫無靈智的神魄，我自然會無負擔地將你帶走，但如今你與境靈融合，是我，又不是我，雖然你已經併入我的識海，但我還是想尋求你的意見。」
謝泠望著靈體，看著她眼眶中慢慢盈滿了淚水，繼續引誘：「我可以給你想要的公道，隨我走吧，好嗎？」
第14章 前兆
回答謝泠的，是沒入識海的神魂。
霎那間，幻境崩塌，天際化作無數碎片，紛紛墜落，地面裂開數道深淵，遠處的山川河流漸漸模糊，逐漸消失。
謝泠閉上眼睛，靜靜感受體內靈力運轉。
再次睜開眼，她回到了那個鏡湖底的世界，她還躺在裴霽的懷裡，身邊的兩人未從幻境中清醒，雲麓山宗主雲燁熠站在不遠處，面容猙獰，臉上的肌肉緊繃著，保持著他們入幻境前的模樣。
停滯的時間再次流動，雲燁熠微動，長刀揮舞，巨大的靈力裹挾著刀氣再次化為巨刃。
謝泠推開裴霽，不再隱藏自己的實力，她抬手釋自己的神識震碎附近所有留影石，緊接著暗紫色的魔氣自她掌心蒸騰而出，沒有絲毫技巧地直衝雲燁熠的命門。
只一擊，
雲燁熠倒在地上。
他抽搐著，痛苦地呻吟一聲，若是裴霽這會兒醒著應該立刻能察覺到，他身上經脈寸斷，再無生息。
雲燁熠瞪著眼睛怒吼：「是你！謝暝！」
他嘶吼著，如同一隻暴怒的困獸，每一寸肌膚都在訴說著內心的暴戾與怨恨。
謝泠飛身上前，左手掐住雲燁熠的脖子，將他從地上拎起：「誰給你招的魂。」
「哈哈哈！招魂？你都沒死，我為什麼要死，當初若不是你，雲麓山怎會覆滅！我要替我那些弟子們！」雲燁熠發出怒吼，正欲掐訣喚刀，謝泠揮手將他狠狠地扔出去。
「砰」一聲，他撞擊在法柱之上，脊骨碎裂，他癱軟在地上，靠著不斷逸散的靈力苦苦維持，但也只是片刻，身上的靈力被他身後的法柱汲取，又緩緩反哺自身，但他破碎的靈骨已然無法吸收，靈力逸散在空氣中，形成一道道淡藍色的光帶。
雲燁熠望著消散的靈力，不甘心地伸出手想要抓出，卻眼睜睜地看著那藍色的光透過他的身體，他咬著牙，再次低吼：「謝暝！」
「重聚魂魄絕非易事，是誰在幫你？」
「我憑什麼告訴你！你殺了我！你有本事就殺了我！」雲燁熠聲音低啞，滿眼怒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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