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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什麼湊熱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知道吧。」她挑了挑眉,得意地搖了搖扇。

「況且我觀察過了,樓上廂房門口的多半是貴人們的侍衛,家中需要帶侍衛的貴人那可比這些紈絝家世要顯赫得多。」

她教李豫和告訴小廝,有人趁亂混上了廂房,將廂房上的貴人們也一同攪入這趟渾水,店家也就不好袖手旁觀了。

得失一個歌姬,無傷大雅,可要是得罪了樓上的貴客,那苦可就有得他吃了。

旁人的利益與自己無關,若非像付媛這樣心腸熱的主兒,自然不肯多費力氣出手,可若是與自己利益相關,那可就是另一回說法了。

思忖著,付媛又抬眼,瞧了眼方才遊走在賓客間的貴公子。

在付媛還沉浸在自己的判斷正確,相安無事地救下歌姬的愉悅中,一陣熟悉的墨香混雜著酒氣從她身後飄過。

她蹙著眉,抬了抬眸,卻瞥見了單閻,一時失了分寸,躲在了李豫和身旁。

「...你做什麼?」

「單閻...」

「這個時候想夫君了...?」

付媛白了他一眼,卻又只能躬著腰,用李豫和的身子擋住單閻的視線。

李豫和垂眸看著身旁那個小心翼翼,嘴角緊緊抿著的付媛,有如受了驚的白兔。

餘光瞥見了她脖頸間的白皙,肩上傳來一陣又一陣因長甲抓撓而傳來的疼,他雖有一刻愣怔,卻又很快地別開了視線。

他順著付媛躲避的方向看去,見著了一張俊朗面孔,那人劍眉星目,眼底的深邃似能攝人心魄。

他認得,那是單閻,也是付媛的夫君。

他的手緊了緊,側過了身,儘量遮擋住付媛,「他怎麼會在這?」

「這不是應該我問你嗎?」付媛的目光一直跟隨著單閻挪動,就連抬眸看一眼李豫和也沒有。

「...」李豫和咬了咬牙,眼光看向別處,「你是他夫人你不知道他在哪?」

付媛本就為了躲避單閻,心裡焦躁得很,更是煩了李豫和這番話,順手便在他身上掐了把。

那陣墨香愈演愈烈,竟直勾勾地朝著李豫和去。

付媛幾乎躲無可躲,恨不得求神拜佛求土地公收留她。

眼看著已沒了退路,她索性背過身去,用扇子掩過自己的臉。

那陣香氣停滯在了她周圍,她甚至不敢轉身去窺看那人的動向,只閉著眼求他走快些。

單閻負著手,在兩人面前頓了頓,拇指在手心攥了攥,很快便離開了。

聞著濃烈的墨香氣漸漸凋零,她卻仍舊不敢動彈,直到李豫和用拇指叩了叩她肩,「走了。」

「好,好。」她左右探看著,眼見著沒了單閻身影,這才敢回過身,「他發現我了嗎?」

李豫和搖了搖頭,「不知。」

付媛方卸下心防,那人卻又打趣似的補了句:「你今晚問問。」

「...這話本你還要不要了?」她嗤聲,話語上絲毫不肯落下風。

多得了今日的採風,付媛今夜筆下生風,如有神助。

可話雖如此,這樣的事兒她可不想再碰上第二回 。

莫說單閻,就連付老爺也未曾見過她裝作男兒身,這要是叫他知道了,定要免不了一頓斥責。

她奮筆疾書,想要將腦海中的那些莫須有的思緒趕走,可那單閻與濃烈的墨香卻怎麼也揮之不去。

她想著昨夜憑著熹微燭光看到的那張俊俏的臉,起伏的寬大胸膛,肩上烙下的紅印,心裡莫名地泛起了漣漪。

不與她鬥嘴論長短的時候,他還算是個不錯的夫君,她心裡想著。

要是不在她面前耍滑頭,動些歪心思就更好了。

門口傳來的叩門聲驚擾了付媛的迷思,她將寫好幾頁的話本子收起,將毛筆放置在筆架山上,這才提裙去開門。

方才她還想著單閻,如今他竟又到了自己面前,難道這就是旁人說的心有靈犀?

她不自覺地紅了臉,更是不敢直視單閻的雙眼,只坐回到案台前,拿起毛筆潦草地塗塗畫畫,試圖塗抹掉心頭的凌亂。

她腰間被強有力的臂彎摟緊,肩頸處落了一絲軟綿,單閻的下頜硌得她有些生疼。

「夫人在寫什麼呢?」付媛雖被那陣疼撓得聳了聳肩,卻仍舊甩不開那人。

單閻不依不饒地躬身摟著她,在她耳邊細語,不時親吻著她耳垂。

她身子朝旁側了側,見著那人眼底的落寞,又扯扯嘴角,無可奈何地坐了回去,「沒什麼...百無聊賴,練練字罷了。」

單閻看著面前的鬼畫符,有一瞬間的沉默,卻也無妨,他本來就不是為了這個來的。

他親吻著付媛的脖頸,由著香氣在他鼻尖肆虐,他甘願將他的魂上交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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