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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老夫人被逗得咯咯笑, 卻又很快用手捂了捂嘴,生怕外人聽了去,該說她為老不尊,跟兒媳爭寵了。

兩主僕笑了良久,這才回味過來,等戚茗姒來揚州的日子,還有些要事需事先準備。

凝珠從單老夫人衣箱下翻出一個不過巴掌大的木奩,指尖方將那鎖舌抬起, 主僕兩人便急沖沖地用帕子捂上了自己的鼻子, 生怕那氣味讓自己聞了去。

「老夫人...這薰香味道這樣沖,怕不怕少夫人發現啊?」凝珠一邊將鎖舌扣緊, 將木奩收進自己袖中,一邊又擔憂著。

「就怕她發現不了!」單老夫人揮了揮袖子,將彌留在房間的一絲氣味也散了出去,「就該讓她發現!」

「是,是,」凝珠連連點頭,奉承道:「還是老夫人想的周到。」

另一邊的付媛,用過膳便氣鼓鼓地回了廂房。坐在案台前的她,面對著本該文思泉湧的話本,卻怎麼也寫不出一個字。

她盯著一桌的廢紙團,心裡更是生氣不已,「都怪單閻...!」

她一邊哼聲嗔罵,一邊嘟囔著要他賠。

誰料那嘟囔聲竟叫在門口躊躇的單閻聽了去,他無奈笑笑,推門而入。

單閻原先還想著,今夜在哪兒下榻合適。若是說在書房睡,可到底那躺椅沒有高床軟枕舒適,懷中更沒嬌軟似玉的美人作伴。

只是今日,那美人似乎該用如狼似虎來形容。

他在門口左右踱步,遲遲不肯推門,緊接著便聽到屋內聲聲念叨。

「都怪單閻,都怪單閻,討厭單閻!」

他一時失笑,心中的糾結似乎都煙消雲散,隨著那聲聲「單閻」入了雲霄。

單閻前腳剛踏入廂房,將房門掩實,後腳便見滿桌的廢紙團,以及付媛身下空落落的竹簍。

「夫人忙什麼呢?」他俯身去拾落在腳邊的紙團,饒有興致地攤開。

他原以為他會看到些少女心事,誰料那紙團中只余蜿蜒無垠的鬼畫符,「...喔,忙著給為夫下咒呢?」

「嘖...」她不耐煩地蹙了蹙眉,起身去奪那紙團。

她雖沒寫出個所以然來,卻也不想讓單閻辨認出她的字跡。

畢竟有時候,她的筆名也會出現在話本的封頁上——

當然了,價格要高上幾文錢。

雖然某些時候,會由李豫和代勞,但大多時候,這些「粗活」還是由她本人自己親力親為的。

那白白多出來的幾文錢,固然誘人,可估摸著還不夠她忙活幾天以後找大夫敷草料的診金,付媛便也不樂意折騰著簽封頁了。

話雖如此,可她還是該謹慎的。

畢竟她的夫君可不是一般人,好歹算是個狀元郎,機敏得很。

單閻雖沒比付媛高上多少,她若是伸手也應當能摸到那人頭頂,只是...

她抬眸看著男人伸長了手,得益於其修長的身材,他的臂長亦有相當優勢,付媛只掙扎了兩下便泄了氣地作罷。

她氣鼓鼓地應:「是,給你下咒呢。」

「咒你生生世世只能圍著我一人打轉。」

單閻像是被那人突如其來的甜言蜜語刺穿了心臟,呆愣在原地半晌。

直到付媛都已坐回在案台邊,仔仔細細地照著詩書描紅,他才如夢初醒。

「夫人...」他弓著身子,彎腰摟緊了付媛,頭低垂著埋在她頸窩,「可以再說一次嗎?」

「不行。」付媛這才回味過來,自己說的話到底有多麼勾人,臉燙得像要蒸乾了身體的水分,自然不樂意再重複一遍。

男人抿唇咬了咬她耳垂,手放肆地逗弄,她卻始終不肯鬆口。

單閻未能如願,卻依舊用鼻尖輕輕蹭著她脖頸,像是家獸撒嬌一般,因心中欣喜過剩,不時還會伸出舌頭來舔舐。

他鼻尖呼出的氣息反覆落在懷中人那一大一小的兩痣上,良久他才張了張嘴:

「若是世上真有這樣的咒,為夫甘願受咒。」

緊接著他埋著的頸窩溫度驟然上升,他這才疑惑地抬了抬眸,察覺懷中人早已羞紅了的臉。

「還不睡?明日你不用當值嗎?」她依舊鼓著腮幫子嘟囔,卻始終不肯回眸,像是怕被那人察覺自己臉上緋紅。

不料那陣紅粉早已渲染了她的耳根,一路蔓延至肩頸,處處都遍留著紅彤彤的羞意。

男人淡淡地「嗯」了聲,卻似泄了氣地支起身,邁步走向床鋪,「為夫休沐,夫人就這樣不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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