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沸騰的豆漿便慢慢結出了一層豆皮,這便是油豆皮了。
微雨早就被這香味饞的不行了,她一臉喜滋滋的說道:「少爺,真香!這就是豆腐?」
周疏寧搖頭:「這叫豆漿。」
接著他又拿了一根削尖了的竹籤,將那一層豆皮輕輕一挑,搭在了鍋旁用來晾菜乾的竹杆上,說道:「這叫油豆皮。」
微雨看的一愣一愣的,心道這黃豆還能整出這麼多花活兒來?
周疏寧卻再次讓她大開了眼界,因為油豆皮一層接一層,瞬間就晾了滿滿好幾個竹杆。
一鍋豆漿熬完,周疏寧又端來一盆。
五斤黃豆,出了滿滿兩大盆的豆漿,可以說是十分高產了。
微雨有了經驗,又開始勤快的燒火。
從前一品大員家好好的大丫鬟,如今變成個燒火丫頭,弄的一頭一臉全是灰。
但她還挺高興的,聞著那香噴噴的豆漿,就仿佛看到了無限希望。
周疏寧還給她盛了一碗,微雨接過一嘗那個味道,那叫一個香喲!
小丫頭仰起脖子,一口氣便把豆漿喝了個乾淨。
周疏寧問她:「味道怎麼樣?」
微雨答道:「好喝!太好喝了!」
周疏寧笑了笑說道:「還有更好喝的呢。」
此刻的周疏寧,身上穿著件緊口短袍,一副利落乾淨的模樣。
更是襯的他身材清瘦,腰細腿長。
再配上一張俊臉,明眸皓齒的,真真是個漂亮的人兒。
難怪老爺夫人讓他代替小姐流放,穿上女裝是真的一點都分辨不出來。
待到第二鍋豆漿煮沸息火,再將石膏粉加水攪拌均勻,瀝出清澈的石膏水。
接下來這一步,可是點豆腐的關鍵。
一物降一物,石膏點豆腐,說的就是這個。
豆漿稍作冷卻,便加入備好的石膏水,靜置片刻,便得到了一鍋豆腐花。
微雨看著那一鍋的豆腐花道:「少爺,怎麼泄成這樣?可惜了,這豆漿不能喝了。」
周疏寧卻取來了一個大食盒,一臉神秘道:「豆漿是不能喝了,但可以吃豆腐了。」
說著他三下五除二,砍掉了食盒的四個角,又在底部戳了好幾個大洞。
這一通操作可把微雨心疼壞了,說道:「少爺,這可是從府中帶回來的食盒,您就這麼把它毀了嗎?」
周疏寧道:「食物都沒了,還要食盒作甚?」
微雨心道也是,畢竟餓了不可能吃食盒。
周疏寧又吩咐微雨把豆腐花盛到鋪了紗布的食盒裡,清水便順著食盒下面的洞流到了地上,只餘下了凝固的豆腐花。
隨即周疏寧將紗布包裹住豆腐花,又用木板將食盒緊緊壓實,最後在上面壓了塊很重的石頭,才算結束了所有工作。
主僕倆都沒吃什麼東西,這會兒也餓了,周疏寧便和微雨一人先喝了碗豆腐花。
豆腐花放上一點點鹽,再加上一點點野菜,無需特別調味,就十分的鮮美。
微雨一邊喝一邊贊道:「少爺,您做的豆腐花,竟然比微雨原來在府里的時候吃的珍饈宴還要好吃呢!」
小丫頭忍不住唷了一聲,以表達她對這食物的讚嘆。
周疏寧笑道:「丫頭,那是因為你從前沒挨過餓。如今餓了,食物也會顯得更加美味一些。」
微雨反駁道:「才不是,明明少爺廚藝了得!一定是從前沒有機會施展,如今終於顯露出了您的長技。」
這台階給周疏寧找的,忍不住想夸小丫頭上道。
否則他這個外來戶,還真不知道怎麼瞎編。
此刻去買肉的姜放也回來了,手上不但拎著兩斤五花肉一塊肥油,臉上竟還掛著笑。
周疏寧問道:「你這買肉去了大半晌,回來高興成這樣,是遇到漂亮姑娘了還是怎麼著?」
姜放搖了搖頭,把肉交給了微雨,說道:「不是,表姐,我去買肉,你猜我遇上誰了?」
周疏寧想了想,問道:「輕雪?」
姜放點頭:「可不是,我以為她尋了個什麼高枝兒,原來是嫁了個屠夫。嫁個屠夫也便罷了,還是做小。可能那丫頭一開始也不知道是做小,結果歡天喜地坐著轎子到了門口,人家屠夫老婆根本不讓她進門。輕雪那脾氣也不小,在屠夫家門口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