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什麼人,失蹤的黃金七十二小時,如果人找不回來,基本上是不可能找回來了。
所以他要立即趕過去,希望對方能留下什麼蛛絲馬跡。
可是這件事真的太詭異了,幾十個人憑空消失,怎麼做到的?
難道真像長孫清明說的那樣,這世間有鬼不成?
長孫清明道:「我知道你擔心,但我們必須保持冷靜,否則不是正中別人下懷?」
周疏寧深吸一口氣,眼淚卻滑了下來:「你不懂,我初來北疆時,所有人都對我橫眉冷對。唯有姜放,不嫌棄我戴罪之身,不怪我害他們一家跟著流放。甚至頂著別人不理解的目光,哪怕我一再拒絕他的示愛也不曾有過任何抱怨。每月發餉,便第一個把錢給我送過來。要麼買糧買肉,要麼買衣贈藥。他對我來說不光是弟弟,也是不光是一個戀慕者,我已經把他當成家人了。」
長孫清明十分理解他的感受,人於微時的感情最珍貴,更何況姜放確實是這世間難得的至純至真的少年郎。
兩人加快了騎馬的速度,趕來西大營時,曹將軍已經在現場了。
他見周疏寧和長孫清明來了,立即上前拱了拱手:「世子,縣主,我便不多說廢話了。那處便是姜千戶巡夜的城牆,二位可以去查看一下。」
周疏寧和長孫清明點了點頭,一起上了城牆,燈下黑也跟著跑了上去。
那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城牆,沒有打鬥痕跡,也沒有任何人為的破壞,幾十個人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周疏寧看著那座城牆,想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莫名其妙的消失。
就如人間蒸發一般,一絲線索都沒留下。
突然燈下黑的叫聲傳來,周疏寧轉身朝它的方向跑過去,順著燈下黑叫的方向看了一眼,發現城牆下方有一枚束髮的竹簪。
周疏寧立即跑下城牆,撿起那枚竹簪,上面傳來若有似無的竹香味,是姜放的。
因為普通人用的洗頭粉只是皂角香,周疏寧給親朋好友的全是加了秋月詩所調的香味劑。
女子的是桂花香,男子的是竹香。
所以這枚髮簪,只能是姜放的。
姜放在城牆上巡防,髮簪卻出現在城牆下,還不是不慎掉落的那種,這處距離城牆至少有二三十米。
長孫清明也跟了過來,看了一眼那髮簪道:「看來是姜放故意留的線索,這個方向應該就是他們消失的方向。」
周疏寧點頭:「我們順著這個方向找找,看看還有沒有別的線索。對了,你那裡有沒有擅長偵探破案的高手?術業有專攻,我覺得專業的事還需交給專業的人。」
長孫清明點頭:「有,便是上次我和你說的明字48號。」
周疏寧道:「那真是太好了,讓他帶上狗,燈下黑能發現線索,他那麼多狗,肯定也能發現。」
長孫清明直接燃放了一個信號彈,那信號彈是針對獸字營的,如今明字48號已經是獸字營統領。
誰料信號彈發出去,第一個等來的卻不是明字48號,而是驍王。
長孫清朗還沒忘了他此行的目的,坐在轎椅上懶洋洋道:「喲,周小娘子,當初我左央右求你都不給我的火藥,如今倒是給了別人?唉,你說說你這是什麼眼光?放著當朝親王不跟,非得跟一個私生世子。」
周疏寧皺眉,一臉沉鬱的看向長孫清朗,心道這個炮仗這時候跑來添什麼亂?
長孫清朗卻十分理所應當的說道:「父皇讓我巡查四境,為期一年,這北疆便是本王要巡查的第一站。前面的案子你們還沒查明白,這便又出了新案子。唉,曹將軍啊,你可知罪?」
不遠處的曹立春一聽,立即拱身道:「王爺說的是,臣知罪。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趕快把人找到,把案子破了為要。」
長孫清朗仍是一副不疾不徐的模樣,他冷哼一聲:「我能不知道案子要破嗎?只是曹將軍你打算怎麼破?總得有個方案吧?」
曹將軍心裡當然也沒底,之前巡防的人憑空消失,他便請了郡丞,郡丞也派了北疆負責刑案的提刑官,卻一直沒有任何進展。
就在曹將軍啞口無言之際,周疏寧上前道:「我來負責吧!三日之內,給王爺和將軍一個交待。」
長孫清明沒說話,因為他知道,周疏寧做了決定的事,任何人都攔不住。
而他之所以給出三天的承諾,就是因為那黃金七十二小時,超過了三天,失蹤的人基本就沒有活路了。
坐在那裡的長孫清朗狂笑一聲,開口道:「好,若是三日內你沒能偵破此案,該當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