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手下的那些甲衛搜尋了大半夜,卻並未發現任何可疑之人,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錯?
雪下了一整夜,黎明時分。
寒夜裡突然傳來幾聲「撲通」聲響。
有人從窗子躍出,跳進附近的河道中。
寒冬臘月,路面積雪深厚,河道已經結了冰。
那聲音砸破冰面,清晰入耳。
「追!」
沈璃輕拂鬢角的雪珠,趕緊下馬,尋著聲音飛躍至一座高樓,居高臨下地俯瞰著那激盪不已的湖面。
沈璃曾經執掌過京衛,自然知道這條冰湖與護城河相連,可通往城外。
心想定是此前太子的人藏匿於這清水胡同的某個宅院之中,眼看著他帶人搜查,只得冒著被凍死的危險跳進冰湖之中。
湖面很快恢復平靜。
一名黑甲兵也已經跑上了高樓,喘息未定,「沈都督,可要下河去追?」
那跳入冰河的人極為懂水性,下河後如魚兒一般潛入湖底,早已不知蹤影。根本無法判斷其準確的位置,又如何去追?
沈璃一抬手,凝眉道:「不必了。」
眼睛卻始終不離那面冰湖,突然從那士兵的身後取出一張弓,在那弓上搭了三支箭,對著平靜的湖面飛速射出三支箭。
那黑甲兵順著那三支利箭所在的方向望去,原本平靜的湖面驟起波瀾,利箭刺入湖面,周圍的湖水染成鮮紅。
那黑甲衛張大了嘴,驚呆了。
甚至忘了夸一句「都督好箭法。」
沈璃箭法奇准,竟能從潛進水底之人的呼吸透出的微小氣泡,便能判斷其所在方位,從而乾脆利落地射出利箭。
三支利箭箭無虛發,如此敏銳的洞察力,如此精準的箭法,簡直是當世罕見。
「屬下這就派人去追!」
可沒過多久,那三支染血的利箭已盡數浮出水面,利箭之上還帶著被命中之人身上撕扯下來的黑色的染血布條。
沈璃面色微沉,眸中帶著一股寒意。
他敢斷定,只有武藝高強的暗衛才有可能勉強從他的箭下逃脫。
暗衛在此,那他們的主人又藏身在何處?他腦中快速地過掉今日出現在清水巷的所有可疑之人。
突然,他縱身從高樓躍下,猛然想到方才唯一沒搜過便放行的正是季明瑤的馬車。
他看著陸文瑾上了那輛馬車,便理所應當地認為裴若初不會在那輛馬車上。
但他差點忘了裴若初是怎樣的人,能在白龍寺隱忍數十年,棄了自己的生母而認沈皇后為母親,這樣的人絕非常人。
極有可能裴若初就在那輛馬車上。
而幫他遮掩之人就是季家三娘子季明瑤。
抓住季明瑤,便能逼問出真相!
沈璃想清楚這其中的關鍵,仿佛於寒夜中自天而降,穩穩地落在自己的戰馬上,而後猛地拉緊韁繩,飛快地朝夜色中奔襲前行,帶兵前往那位於永安街季府。
第5章
自從昨夜季明瑤從清水胡同回來後,一直輾轉難眠,和衣躺了兩個時辰,次日一大早便出門去了棋盤街。
天剛亮,街上行人稀少,雪下了一夜,路面積雪深厚,為了不影響出行,負責巡城的京衛正在清理路上的積雪。
季明瑤走下馬車,那刺骨的寒風颳得臉上的肌膚生疼,她看向那些冒著寒風清理路面的兵士,想到了在宮裡當差的兄長,現在他不知在哪個宮門當值?是否也像這些兵士一樣冒著寒風正在打掃宮門前的積雪。
兄長將所有的俸祿都給了她,讓她給母親買藥,剩下的便買點好吃的,可他自己卻仍是一身單衣套鎧甲,寒冬臘月,鎧甲也凍得跟冰一樣冷,季明瑤心想雖然兄長會武藝,可再強健的身體也扛不住嚴冬的刺骨寒冷。
她要想辦法改變手頭的拮据的現狀,多掙些銀子。
季明瑤推門進了錦繡坊。
偌大的鋪子空無一人,自從那批錦緞被賊匪劫走後,馮員外的那批貨無法按期交貨,錦繡坊只能賠錢,加之季家出事,綢緞商人們知道季明瑤無人撐腰,便聯手壓低價格落井下石,錦繡坊在面對種種打擊之後,生意越來越冷清。
但沒想到孫掌柜居然比她到的更早,鋪子裡冷得像個冰窟窿,此刻天還未大亮,昏暗的鋪子裡只點了一盞用來照明的油燈。
從裡面不時傳來幾聲咳嗽聲,那位佝僂著背,身形矮小,頭髮花白的老人在站在櫃檯處,一面手指撥弄著算盤,一面翻看著帳本。&="&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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