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看了一眼嚇得魂飛魄散的麗嬪,頭痛的擺了擺手,「打暈了帶走吧!」
麗嬪是假的。
假扮麗嬪的女子名叫夏柔,是沈璃找來的雜戲班子的女兒,此女擅口技,身量和麗嬪相當,便被請來假扮太子生母,她的家人已被沈家控制,不得不聽從沈璃和沈皇后的命令。
往常她只需站在屏風後,學著麗嬪的聲音和太子寒暄幾句。
這些都是沈皇后事先準備的,先讓她背下,學著麗嬪的嗓音說給太子聽。
好在只有每月十五這天需要她假扮麗嬪去見太子,屋中也有數十名侍衛守著,她站在木製屏風後,每一次他們「母子見面」,夏柔站不到一刻鐘,說幾句話便算完成任務。
沈家給她的賞賜也很豐厚。
但她到底只是一個膽小的賣藝女,聽到打鬥聲,便已經嚇得魂飛魄散,那煙花突然一炸,更是嚇得大聲尖叫,又哭又喊。
沈璃匆匆趕來查看現場,見佛塔的梁木之上釘著許多還在燃燒著的殘箭,便已然明白自是裴若初早早地在便在此埋了煙花,慕風帶人強攻,目的只是為了射中煙花的引線,點燃那些煙花。
那些侍衛和假扮成麗嬪的夏柔,卻以為這佛塔中埋了炸藥,人在極度的恐慌和驚嚇中自是破綻百出。
直到現在沈璃才明白裴若初的真正目的,太子今夜的目的並非是為了救人,而是早就懷疑麗嬪是假的,他的行動只是為了試探。
那麗嬪是何許人也,當初僅憑美貌便被皇帝寵幸了十年,可皇帝本就不是個長情的,宮裡最不缺的便是美人。
皇帝偶得一風情萬種的胡姬美人,早已將麗嬪忘在腦後。不久後,那胡姬被下毒,證據指認麗嬪下毒,麗嬪被逐出宮去,囚禁在這白馬寺中,十年韜光養晦,母子聯手,重回皇宮,是麗嬪主動與沈皇后交易,甘願被皇后控制,為裴若初換取太子之位。
宮妃常出席各種宮廷宴會,外邦來朝,麗嬪見識過無數大場面,又怎會被幾支煙花嚇破了膽。
她以罪妃的身份在這裡隱忍十年,又怎會是遇事驚慌失措,六神無主,甚至大喊大叫的女人。
昔日的麗嬪囂張跋扈,仗著寵愛,得罪的妃嬪不在少數,她能在白馬寺安穩度過了這十年,躲過無數明槍暗箭,心機手段絕不一般。
聽說在六年前,麗嬪的慧安堂著火,她和裴若初被困在地道中整整十日,食物和水都早就用完了,也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最後竟然活了下來。
麗嬪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沒見過,怎會害怕區區煙花。
兩次,兩次較量,他都已落敗。
兩次較量,裴若初居然連面都沒露,他如何輸的甘心,如何能釋懷。
當他得知長公主捐贈觀音像被困白馬寺中,陸文瑾和季明瑤陪同,他便起了疑心。
每一次他追著裴若初而來,季明瑤也都在,今夜裴若初始終不曾露面,他一直藏身暗處未現身,或許查季明瑤便能找到線索。
「去查季明瑤在何處?」
很快,黑甲衛找到了季明瑤的貼身婢女汀蘭,並打探出季明瑤就藏身在白馬寺的一處禪房中。
*
沈璃急忙策馬前往白馬寺後院禪房。
「砰」地一聲,禪房的門被撞開了。
當沈璃破門而入的那一刻,聽到了屏風後傳來的水聲。
季明瑤的聲音傳來,「沈都督到底要做什麼?我在沐浴,還請沈都督出去。」
此刻裴若初就藏在她身下的浴桶之中,季明瑤還要淡定裝作在洗澡。
可裴若初在水下憋氣甚久,便露出水面呼吸,剛睜開眼睛便與季明瑤對視。
她已褪去外裙,只穿了一件小衣,香肩玉臂外露。
雖有水霧遮擋,但比起那日在將軍府見到她時更有衝擊力。
小衣正濕漉漉地貼在她身上。
胸脯雖被遮住,但輪廓卻更清晰,雪白的兩團,好生誘人。
那浴桶本就不大,以裴若初的身量擠在狹窄的浴桶中,難免和季明瑤有身體接觸。
此刻季明瑤正以一種十分曖昧的姿勢,跪坐在他的腿上。
眼前的畫面衝擊力實在太大,他的身體瞬間便不受控制,起了反應。
季明瑤察覺他在看自己,頓時臉紅透了,又感覺到他身體的反應,皺眉瞪他。
她不顧名節,好心幫他,他竟還想占便宜,對她生出難以啟齒的非分之想。
天下男子果然都不是好人。
又見裴若初眼睛睜著,目光不錯地看著自己,即刻雙眼圓瞪,故作兇狠的樣子,用口型威脅,「下去,閉上眼睛,不許看。」
裴若初閉上眼睛沒入水底,腦子裡都是方才的香艷畫面。
木製屏風後傳來水聲,沈璃心想,應是方才季明瑤在房中沐浴,這才並未聽到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