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聲而來,好奇看熱鬧之人飛快湧向岸邊,很快便對著落水的齊宴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這麼冷的天落水,可別凍死了!」
「哪家的郎君這麼可憐啊!唇都凍紫了。」
「看,河面上有東西,那郎君好像是去撿那東西的。」
「快救人啊!」
眾人七嘴八舌。
忽見一少女焦急擠進人群中,急切呼喊道:「四郎,別去撿那扇套了,水太冷了,你快回來。」
季明瑤邊往岸邊跑邊喊,「四郎,你往這邊游,我拉你上來。」
好在齊宴會水,跳下水後便奮力游向漂浮在水面上的扇袋。他好不容易抓到扇袋,欣喜地朝季明瑤揮手。
「阿瑤,我拿到了。」
季明瑤見他渾身濕透,凍得臉都白了,擔心他會出事,急切地道:「四郎先上來再說!」
儘管齊宴凍得面色蒼白如雪,見到對他伸出手,關心他的季明瑤,面上帶著失而復得的喜悅,笑容乾淨純粹得像個孩子。「好。我這便上來了。」
但當他快要碰到季明瑤的手,卻突然被裴若初佛開,用力抓住他的手腕,將他一把拽了上來,「男女授受不親,在下來助齊公子一臂之力。」
齊宴眼神中難掩失落,那雙亮晶晶的眼睛被冬日冰冷的湖水浸得泛了紅,顯得楚楚可憐。
又被裴若初側身擋住,不許他再接近季明瑤,齊宴委屈地喚了聲,「阿瑤。」
季明瑤趕緊將披風拿給他,「可冷壞了吧?不過一個舊扇套而已,我再替你繡一個便是,又何需跳下水去撿,四郎何至於此?」
裴若初則在一旁落井下石,「齊公子行事便是如此衝動不計後果嗎?齊公子可有想過,若你出事,旁人可會自責,可會後悔?」
可齊宴不知,這本就是無妄之災,他好心借給裴若初看,可裴若初卻使手段丟了扇套。
自己最珍貴的禮物被弄丟了,他只是一時心急,一時並未想到這諸多後果。
齊宴內心自責歉疚,「阿瑤,對不起,是我害你擔心了。」
齊宴冷得發顫,眼眸似蒙著一層水霧,清澈透亮的眼眸越發深情,「在我心裡,這不只是舊扇套,而是我與阿瑤的回憶,我視若珍寶。」
無論是人還是扇袋。
他輕輕撫摸著這扇套之上的仙鶴,仙鶴展翅翱翔於天際,飛過青山,飛過浩瀚無邊的大海。
他不過是齊家的一個不受重視的庶子,為了照顧母親,為了出人頭地,他唯一的出路便只能刻苦讀書考取功名。
他自小苦讀,比旁人多十倍的時間都用來讀書,從小書本不離手,連眼睛都熬壞了。
齊家和金陵的尤家是鄰居,年少時闖入生命中的季明瑤,便是他生命里的一道光。
他小時候最期待的便是那爬上院牆的活潑機靈的小丫頭。
小時候季明瑤性子活潑,總是在他晨起讀書時,便爬樹掏鳥窩,翻牆撿紙鳶。
每當季明瑤爬上院牆,露出小腦袋,他總是擔心她會摔下來,他自己在家過的憋屈,實在羨慕這個性子開朗的鄰家妹妹。
十二歲那年他考中了秀才,又正逢他的生辰,府中卻無一人記得,亦無人重視,而母親又病了。
他只是對季明瑤隨口提過自己的生辰,季明瑤便親手繡了這枚扇袋作為生辰禮物送給他。見他情緒低落,季明瑤便安慰他說,「出身雖然無法改變,但願四郎同這仙鶴般翱翔天際,不墜凌雲。」
那時,他便情根深種,將季明瑤放在了心上。
雙清澈的眼眸中滿是深情,齊宴的這番話在裴若初看來不亞於當場告白。
裴若初覺得這個齊家的庶子並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簡單,實則是心機頗深。
於是,他側身擋在齊宴的面前,阻止他繼續接近季明瑤。
「可在衛某看來,齊四郎行事極端,做事不計後果,如此莽撞行事,實則是會給人帶來困擾。」
「倘若今日齊四公子有個三長兩短,季三娘子豈不又要白白遭人指責!齊府的人也會因為此事再次找到季家。」
「如今季娘子已經被趕出家門,若是再攤上這種事,那本就不甚好聽的名聲便更是雪上加霜。」
裴若初雖然眉眼含笑,說出的話卻刻薄,「在下認為齊四郎這般不負責任,只會給人添麻煩。齊四郎不會以為這樣做,便會讓人覺得很深情很感動吧?」
裴若初看向季明瑤,問道:「季娘子不會也覺得齊宴這種幼稚的行為是因為愛慕你,為愛奮不顧身罷?」
季明瑤一噎,其實她壓根不會被齊宴跳河撿扇袋的舉動打動,當時她是既擔心又害怕,她對落水有陰影。
她在白馬寺被人陷害落水,差點就死了,她害怕落水後那種窒息無助的感覺。
好不容易退婚,她只想低調,不想明日京城又傳出什麼離譜的謠言。
可見到齊宴這副狼狽可憐的模樣,實在不忍心說什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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