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瑤站在窗邊,正好可見到被綁得結實,跪在地上的幾位捕頭,其中一人已經被火銃射中,倒在了地上。
而一位身穿錦衣華服的男子手執火銃,抵在了趙善的頭上。
「說。季明瑤到底藏在哪裡!」
卻聽趙善哈哈大笑,「人固有一死,老子從不做出賣兄弟,不做出賣朋友的不忠不義之徒。還有盧兆,你這個陰險卑鄙的無恥小人,死後下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哈哈哈……來啊,往老子腦門頂上打。」
又聽「砰」地一聲響,趙善的笑聲嘎然而止,重重地倒下。
季明瑤跌跪在地上,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卻已是淚流滿面,許是太過傷心難過,又深受刺激,悲傷過度,加之季明瑤這幾日日夜憂心,不曾有一刻闔眼,終於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醒來時已經是第二日夜裡了。
她虛弱說道:「外面的情況到底如何了?」
慕晴餵她喝了一點涼水,吃了一小塊冷饅頭。
如今外面都是劫匪,四處搜捕,都在找季明瑤的下落,城中哪裡都不安全,找不到食物,又怕被劫匪發現,便只能吃些冷掉的饅頭充飢,季明瑤毫無食慾,只是咬了一口便放下了,她目光呆滯地望向窗外,整個人好像失去了神采。
這時,大街上一輛馬車經過,馬車停在路邊的空蕩蕩的攤位前,定是攤主還未來得及收攤便遇劫匪攻破了城門,逃得無影無蹤。
只見一位身穿錦衣的男子走下馬車,走到那空無一人的攤位前,從攤位上拿了一支白玉蘭花簪,又放下了一塊銀子。
季明瑤覺得那男子的背影很是熟悉。
她便多看了一眼那男子,便從男子的腰間暼見了那熟悉的仙鶴扇袋。
這是她曾經送給齊宴的,又被裴若初丟進河道中,齊宴不惜在冬日跳水也要尋回的那個扇袋,但這扇袋又怎會在這男子的手中,那齊宴是否已經遭遇了不測?
待那男子轉過身來,季明瑤頓時面色慘白。
他應該沒有看到她才對,可季明瑤卻被那冰冷的眼神盯著,渾身發冷。
是他追來了!
第42章
季明瑤沒想到,陸文瑾陰魂不散追到了清河縣。
半個月未見,陸文瑾看上去消瘦了些,那陰
惻惻的眼神卻看上去比往日更加陰鬱了。
面容冷若冰霜,唇角噙著冷笑,眼神陰冷像毒蛇。
若不是季明瑤此前便收到了林棠的書信,她是斷然不願想起與此陸文瑾的過往,此前陸文瑾一直按兵不動,而近日他突然來了清河縣,想必已經拿到了賜婚的聖旨。
季明瑤心中一股寒意油然而生,絕望又悲涼,只怕陸文瑾這輩子都如同噩夢般纏著她,她將窗戶紙捅了個小洞,透過孔洞向外觀察。
只見陸文瑾將腰間的扇套一把扯下來,放在鼻尖輕嗅,似不喜上面的味道,緊緊地皺起了眉頭,對榮升吩咐道:「將人帶上來!」
一個身形高大的侍從扛著一個破麻袋,將破麻袋一摔,被裝在麻袋中人發出一聲悶哼,聲音聽上去飽受痛苦,季明瑤心想那人應是受了重傷,她揪心不已,緊張得拽緊了裙擺。
只見陸文瑾走上前,一把抓住麻袋,往上一提,便見到那渾身是血、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人滾在地上。
那人身上受了重傷,遍體傷痕,身上的衣衫破爛不堪,應該是套在麻袋中被人用鞭子抽打所致。
直到那人被摔在地上,轉過臉,朝著季明瑤時。
季明瑤緊緊捂著嘴,差點便驚呼出聲,她見到齊宴那張沾了鮮血的慘白的臉。
氣得渾身發抖,她雙手握拳,心中憤恨不已,緊緊地咬著唇,直到唇被咬破,一股腥甜的血腥味縈繞在舌尖。
外面再次傳來陸文瑾的冷笑聲,「阿瑤,我知你能看見,若你想齊宴活,便不要再躲了!」
他撕爛了手裡的扇套,將破爛的扇套丟在地上,再一腳踩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