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猛地甩鞭抽向馬背。
裴若初想出手,可陸文瑾死死掐住季明瑤的脖子不放,擔心陸文瑾發狂傷她,卻找不到出手的機會。
那駕車的馬發瘋似的沖了出去,馬車飛速疾馳,路上顛簸,季明瑤的身體也不受控制地劇烈搖晃,好幾次都磕碰在馬車上。渾身酸痛,骨頭都要撞散了。
陸文瑾中了毒,按道理他應是毒發的最後掙扎。
果然,季明瑤感覺到他掐著自己的手鬆了一些。
而自她上了馬車起,便聞到了陸文瑾的身上有股極淡的血腥氣,又察覺他右手好像也使不上力氣,應是右手受了傷,季明瑤掙扎著,手邊摸到一個茶壺,她抓起茶壺,猛地砸在陸文瑾的頭上,陸文瑾被頭被猛地一砸,頓時頭破血流。
他痛得趕緊捂頭,打罵季明瑤賤人。
季明瑤趁他手鬆開之時,猛地推他的右臂,致使他重重地撞在馬車上。
又聽馬車上方「砰」地一聲響,有人跳到了馬車頂上。
「衛初,這馬車的速度太快了,你不要命了嗎?」
便是武藝再高強之人也有極限,那飛速向前跑的馬車,一般的高手也沒把握在這種速度跳上馬車,前往急轉彎,裴若初差點被甩下了馬車。
而這時,那匹發狂的馬終於已經掙脫了韁繩,徹底擺脫了馬車。
馬車徹底失去控制,撞在一塊巨大的石頭上,季明瑤再次失去平衡,頭狠狠地撞了在馬車上。
裴若初將手從車窗中伸進來,「快,抓住我的手,我帶你出去。」
季明瑤艱難的向他裴若初伸出手,卻沒想到陸文瑾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知從哪裡找來的一根鐵鏈,將她的手與他自己緊緊地鎖在一起。
陸文瑾冷冷發笑,望向前方。
馬掙脫了韁繩,飛奔向前,馬車也終於不受控制,隨著速度越來越快,飛速向前衝出去,前往是懸崖,馬車的速度確是原來越快,一隻車軲轆已經懸在了懸崖邊。
陸文瑾笑得猙獰,「阿瑤,我說過的,你是我的妻。我們生同衾,死同穴。」
當馬車衝下懸崖之時,季明瑤深深看了裴若初一眼,沒想到瀕臨死亡,她竟然對衛初生出了幾分不舍來。
季明瑤以為自己非死不可了,在馬車墜崖的那一刻,季明瑤被裴若初緊緊地抓住手腕。
她身體騰空,好似被掛在了懸崖之上。
裴若初急切地道:「瑤兒別怕,我拉你上來!」
「瑤兒千萬不要放手。」
可季明瑤的另一隻手被陸文瑾用鎖鏈牢牢綁在一處,有了那道鐵鏈,陸文瑾便也吊在了懸崖邊上。
裴若初的手臂根本就無法支撐兩個人的重量,再這樣下去,他不但救不上她,還會受傷。
而陸文瑾則像是瘋狗,他猛地往下拉拽,誓要拉著季明瑤墜入萬丈深淵。
如此,便越發加重了裴若初手臂的負重,再說季明瑤本就孤注一擲,抱著弄死陸文瑾的決心,她不想陸文瑾也被救上來,「衛大哥,放手吧。再這樣下去,你會受傷的。」
裴若初神色悽然,「不,瑤兒,我死都不會放手。」
季明瑤搖了搖頭,笑看著他,「衛大哥,謝謝你。」
謝謝他不顧一切趕來救她,也謝謝他在自己生命最後的一刻能陪著她,也謝謝她在瀕死的那一刻牢牢抓住了她的手。
但她已身墜地獄,無人能救,於是她拼盡全身力氣用力掙脫裴若初的手腕,讓自己和陸文瑾一起墜崖。
她和陸文瑾糾纏了大半輩子,這段孽緣也終於被她親手結束。
她真正得到解脫了。
她閉上眼睛,感受到耳邊的風聲,傾聽蟲鳴聲,將心都放鬆下來,放任自己的身子往下墜。
可沒想到,裴若初卻不顧一切,縱身跳下懸崖,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臂。
與此同時,他將手中的刀刃飛擲出去。
刀刃劃破了陸文瑾的手掌,斬斷了纏繞在陸文瑾手上的鐵鏈。
陸文瑾跌下懸崖,粉身碎骨。
裴若初認出這把刀是父皇之物,當初韃靼使臣進京,便將這把刀獻給了父皇,可惜他的父皇根本就不喜什麼寶刀,只愛美人,便隨手在狩獵場上將這把寶刀賜給了陸文瑾。
就在馬車在墜入懸崖的那一瞬,那把削鐵如泥的寶刀從馬車裡掉出,差點墜入山崖。
他趁機抓住寶刀,斬斷了鎖鏈。
裴若初方才不顧一切,縱身躍下,終於再次抓住了她,他單手將季明瑤抱在懷中,用手去探尋懸崖兩邊的石塊。
飛速下墜中,他手掌被無數尖銳的岩石劃破,掌心鮮血淋漓。
終於他抓住了懸崖邊上凸起的石塊,想辦法穩住身子,卻聽到咔嚓一聲響,他的手臂應是斷了。
「瑤兒,抱緊我,我帶你上去。」
此刻他們正處在萬丈深淵的中間的崖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