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叩首,跪拜,「拜見太子殿下!」
季明瑤的眼神從震驚到憤怒,再緊緊握拳,身體不可抑地發抖,原本她還擔心被太子察覺替嫁而內心不安,現在看來,或許從一開始便是太子蓄謀已久,太子想娶之人根本就沈淑宜。
那沈淑宜知曉實情麼?季明瑤心想沈淑宜應該也是知曉的。
他們早在暗中達成了交易,沈淑宜和兄長一起逃出京城,她替嫁東宮。
或許就連沈家壽宴之上的布局,也是太子所為,是太子算計了所有人,最後完成這場完美的替嫁。
兄長和沈淑宜、陸文瑾和季樂瑤,還有自己都成了太子棋盤之上的棋子。
為了娶她,為了得到她,太子精心布局,甚至利用了所有人,若是換做旁人,在知曉了太子的良苦用心,知曉太子用盡心機和手段也要謀娶,只怕會欣喜若狂。
可季明瑤卻並非如此,她便是恨透了陸文瑾的強迫和欺騙,恨透了那種命運不由自己做主的無力感,更是想到自己日夜為兄長性命擔憂,想到沈淑宜清譽名聲盡毀,被沈家責打,她聽桃酥為護沈淑宜被打成重傷,險失性命。
她緊緊握拳,細長的指甲深深地陷進掌心的肉里,掌心被掐得紅腫不堪。
只見裴若初帶金蓮花冠,紅衣獵獵,俊美無雙,他本就長得好看,如今一身華麗蟒服,繁複而華麗的衣袍更襯得太子矜貴無雙,舉手投足間帶著一種不容人抗拒的威壓。
他輕抬手中的長劍,劍指陸文瑾的心口,「孤曾暗示過世子多次,在清河縣時,孤特意等世子一道回京,便是等世子認出孤,可沒想到世子竟
然遲鈍至此!不過世子真是一貫的眼盲心瞎,不僅捨棄了珍珠去選魚目,因一個低賤的青樓女子而捨棄了瑤兒,當初你做出這般選擇之時,便該想過今日的結果,像瑤兒這般好的女子,讓人捧在手心裡都怕化了,你怎可如此輕賤強迫她至此,陸文瑾,是你不配!」
「你......」陸文瑾氣得雙眼通紅,急怒攻心,嘴角再次吐出的鮮血,但太子說的都是事實,他半分都反駁不得,更是惱恨自己的愚蠢,當初為何太子與他對面而坐,他卻並未認出太子就是那晚奪去季明瑤清白的男人。他好恨!
裴若初笑道:「孤愛慕瑤兒已久,無一日不思念,無一日不想從你身邊奪過來,無一日不想娶她為妻。陸文瑾,瑤兒因你屢次受傷,你百死莫贖!」
「但今日乃是孤與瑤兒的大喜之日,不宜見血,孤也懶得動手殺你!」裴若初笑容不改,可那深沉的眼眸中添了一抹狠厲之色。
他看向輦轎中身穿大紅喜服,手執團扇的新娘,眼中的那股戾氣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寵溺和溫柔,「若孤讓世子血濺當場,恐會嚇著孤的太子妃。」
他手中的長劍自下而上,劍尖朝向陸文瑾的脖頸,「若孤是世子,便該以死謝罪,也可少去日後的諸般痛苦。」
長劍刺破了陸文的錦衣,又及時入鞘,劍尖上染了一絲鮮血。
「滾吧!」
慕風命人強行將攔路的陸文瑾拉開,裴若初策馬行至太子妃的輦轎前,溫聲說道:「瑤兒,孤親自來迎你了,瑤兒,好久不見!孤的太子妃。」
陸文瑾哪裡肯罷休,他佣金了一切手段,卻依然是一場空,此刻眼底一片通紅,滿腔的恨意和委屈,他差點咬碎了牙,「堂堂太子,竟然覬覦臣的未婚妻,奪臣妻子,如此行徑,就不怕天下人唾罵指責嗎?太子德行有虧,不配為君!」
裴若初看了一眼陸文瑾,滿眼鄙夷,「孤不懼流言,更不懼天下人!」
「不過陸世子這故作深情的模樣到底演給誰看呢?你莫不忘了瑤兒早就和你退了婚,昔日你利用手中的權勢傷害逼迫瑤兒,殊不知你用權勢壓人,他日亦會被權勢所壓,你傷害瑤兒的親人朋友,連最起碼的尊重他人都做不到,你的喜歡,才是瑤兒的不幸!」
「孤差點忘了,今夜也是世子的大喜之日,世子今夜便要抬美妾上門,孤便在此提前為世子道喜了!不過今日是孤與瑤兒成親的大喜日子,孤實在不得空去鎮國將軍府喝喜酒。不過,下次世子成婚,孤定不會缺席,會同瑤兒一同前去賀喜。」
裴若初頂著一張溫潤的臉,說話卻刻薄,陸文瑾拼命掙扎,想要攔住那輦轎。裴若初卻勒緊韁繩,身下的白馬突然受驚,高高地抬起了前蹄,眼見這馬蹄踏下,陸文瑾驚得呆住了。
「還有,孤的這匹馬性子烈,世子若不幸被馬踩中,恐會釀成慘案,世子還請避一避。」
榮升擔心陸文瑾衝撞惹怒東宮,連忙上前,抱住陸文瑾,不想陸文瑾一時衝動,最後鬧得無法收場。榮升心中所想的是主子每次都會栽在季明瑤的手中,如今季明瑤嫁入東宮,少了個禍害,世子也可就此死心,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擔心自己攔不住世子,趕緊吩咐陸府的隨從上前攔住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