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被石子打中,跌跪在地,直接將陸文瑾甩了下去。
陸文瑾幾次三番傷害季明瑤,季明瑤是天底下最好的太子妃,也是最好的主子,將她當成家人般對待,若非太子囑咐要留陸文瑾性命,她一定會宰了陸文瑾為季明瑤出一口惡氣。
又想著陸文瑾會武藝,多半也摔不死他,未免浪費大好機會。
太子已經娶了太子妃,下一步便是奪位了。
沈家一直虎視眈眈,長公主雖然一直未有動作,但東宮打探到一個月前韃靼王入京應是找過長公主,恐怕長公主和韃靼有所勾結,圖謀江山。
永王之子裴寂雖然被抓住並處以極刑,但他身邊最大的謀士文錚先生下落不明,恐怕也在暗中布局,想將牢房裡關著的那位放出來。
東宮危機四伏,不能有片刻的懈怠。
「兄長不會真的以為殿下同太子妃是在圓房吧?」
慕風大為震驚,不禁脫口而出,「不是圓房,難道是打架麼?」
慕晴看了一眼兄長,覺得兄長雖然對男女之事半點都不開竅,但在有些時候還是很睿智的,比如此刻,他能一眼便看清寢房中發生了什麼。
太子和太子妃就是在打架。
寢宮中。
裴若初緊握著季明瑤的手腕,冷眼看著染血的髮釵,「如此,瑤兒解氣了嗎?」
「若瑤兒不解氣,瑤兒儘管往這裡刺。」
他褪去了衣裳,鮮血從胸口溢出,握住季明瑤顫抖的手,正要往胸口刺去,季明瑤驚得大喊出聲,「你瘋了嗎?」
裴若初看著季明瑤卻笑了,「從見瑤兒的第一眼起,孤就已經瘋了。」
明知自己註定走的是一條孤獨之路,明知自己不能動情,他告訴自己他對季明瑤只是報恩,提醒自己該履行承諾,為她昨尋個品貌端正的好郎君,可當他見到季明瑤與對齊宴笑,送沈璃護腕,傳出同齊宴成婚的喜訊,儘管是假的,他依然嫉妒成狂。
他苦苦克制,卻一再失控,最後只能任由自己越陷越深,任由自己沉淪。
他想他早就瘋了吧。
他只季明瑤不會受他擺布,不喜被人欺騙,他依然想盡千方百計,將她留在自己身邊。
他怕他爭不過。
季明瑤扔了手中染血的釵,像是看瘋子般退了幾步,然後緩緩蹲在牆角,抱膝,將頭埋在臂彎之中,「可我早該知道的,你工於心計,凡事皆可利用。你和陸文瑾並無不同,他迫我嫁,你設計謀娶。」
可笑她卻對他抱有期待,想著他既然跟了自己一場,她會好好待他。
季明瑤難過地說道:「我那日認真地考慮了你說的話,你說想和我住在一起。我也覺得既然我養了外室,便要對你負責,將你安置在外宅之中。為此,我還特意去挑選了一個宅院,也為你挑了一間房。想著你跟我好一場,我也答應過要寵你,會給你最好的。」
「但沒想到你竟將我戲耍一番,策劃了一場替嫁的陰謀。我是你陷阱中的獵物,還是你關在籠中的雀鳥?」
世人都被他那溫和儒雅的外表騙了,本質上他也是個瘋的,瘋到設計讓自己的太子妃替嫁,瘋到算計沈家,算計鎮國將軍府,算計所有人。
與陸文瑾不同的是裴若初卻將自己瘋狂的一面藏了起來,再戴上溫和的面具,他偽裝得太好了,將所有人都騙了。
裴若初小心翼翼地靠近,想將她抱在懷中,好好安撫一番,卻又怕將她逼急了。
「可是瑤兒啊,若我不逼你一把,你真的會願意嫁給我嗎?」
「瑤兒只想養外室,只想同我一時的歡愉,從未想過負責,從未想過要同我天長地久,對不對?」
季明瑤終於抬頭望向他,驚訝他竟然猜中了她的心思。
裴若初自嘲一笑,「瑤兒只想睡孤,並不想負責。等到他日對孤失去新鮮感,厭了我,便會毫無猶豫地棄了我,我說的對嗎?」
「你……竟然知道。」季明瑤心事被戳穿,有些心虛。
可算計她,做了過分的事的是裴若初,她為什麼要心虛,她便是不嫁人,也不是什麼罪過。
況且如陸文瑾和裴若初那般的,那婚姻去算計,去強迫的,她不想嫁。
裴如初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笑得苦澀,他自然是知道的。
因為他的瑤兒根本就不喜歡他,因為不喜歡,自然不願嫁他,自然從未想過屬於他們的未來,有朝一日,當她膩了,會徹底棄了他。
從他們真正在一起的第一天,她隨時隨地打算抽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