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瑤的眼睛在那繫著紅色綢帶的男子身上停留了一瞬,便快速移開,笑道:「這是怡紅館的新玩法麼?這是讓我盲選麼?」
楚風挑眉笑道:「季娘子想玩麼?」
「好啊,我玩!」
季明瑤表現得像是常年狂花樓的熟客一般,躍躍欲試,其實只因她經常去滿月樓里找江月芙,時常會聽到滿月樓里的男人們的醉言醉語,學得幾分神韻罷了。
面具之下的某人氣的臉色發青。
之所以讓這些小倌皆帶著面具,只是因為裴若初也在他們之中。又擔心季明瑤看到他會將他趕出去。
她所中的情藥不能再耽擱了,恐會有性命危險。
楚風又道:「他們可都是極願意侍奉娘子的。不知娘子是打算與一人共度良宵?還是將他們全都留下?」
裴若初惱怒地瞪了楚風一眼,楚風這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存心與他過不去麼?
他的太子妃不選他,他被迫站在這裡與小倌一起爭寵也就罷了,就連楚風也來添亂,什麼叫全都留下。
季明瑤笑道:「自然是......」
她用餘光掃到那袖袍之下緊握成拳的那隻手,暗自勾起了唇角,「自然只選一個。」
她甚至聽到某人鬆了一口氣,緊張地深深呼吸。
楚風笑著對四個男子說道:「那便請各位都上前一步,讓娘子親自挑選。」
系紅色綢帶的男子上前一步,剩餘三人也正打算抬腳上前。
可那紅色綢帶的男子輕咳咳一聲,剩餘三人將已經邁出去的腳又生生縮回來。
另外的三人也很委屈,他們可算是看明白了,這分明就是夫妻間的小情趣,非得將他們叫來當陪襯。
方才換衣時,他們見到了衛初雖看上去清瘦但卻肌肉緊實,還聽說他是東宮侍衛,武藝高強。
但不論衛初的身份,還是出色的武藝,都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
裴若初一咳嗽,他們甚至緊張得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見到季明瑤,他們眼中難掩驚艷,覺得能侍候這般貌美如花的娘子,是天上的恩賜,還以為季明瑤要將他們都留下,被幸福和喜悅沖昏了頭腦,可季娘子只想留一人。
有裴如初在,他們哪裡還有戲,心中覺得很失落。
季明瑤被那情藥折
磨得像是落水了般,冷汗淋漓,渾身濕透,唇也被咬破了,她一直坐在床上。
才說了幾句話,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
她虛弱地扶牆起身,抬手指向那站在最前面的,腰間系紅色綢帶的男子。
裴若初欣喜若狂,心想即便他戴著面具,和那些小倌穿戴得一模一樣,季明瑤還是一眼便從人群中挑中了他。
不虧是他選中的女人,眼光也是極好的。
哪知季明瑤指向他後,便手臂微晃,避開他,朝他身後腰系青色綢帶的男子指去。
那青色綢帶男子見自己被選中,趕緊上前,激動地滑跪在地上,「奴一定會盡心服侍娘子。」
裴若初深受打擊,僵在原地,季明瑤不想他為她解藥,他去為她挑了這幾個男人來伺候,可還是心懷僥倖,想著季明瑤是饞他的身子的,說不定會從中選身材最好的他。
那他便順水推舟,委屈一點,扮成小倌伺候她一夜也無妨。
可沒想到季明瑤還是選了別人。
他深受打擊,心似重錘砸過。
他瘋狂嫉妒,但還是極力克制,不管是跟誰,只要能給瑤兒解了藥,她便沒了性命危險,即便瑤兒跟別的男人過一夜,事後他將那男人殺了,便可當做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他依然和季明瑤好好過日子。
楚風嘆了一口氣,走上去輕拍了拍裴若初的肩膀,無奈地道:「被選中的留下,其他人跟我出去。」
他感覺到衛初渾身都在顫抖,又想起方才他被季明瑤趕出門外,茫然無措,心痛神傷,苦苦哀求不得,那雙眸通紅的模樣,整個人都好像快要碎了。
其實裴若初知道若是季明瑤對他有情,真的對他動了心,他們曾經朝夕相伴,那般親密,即便他和其他的男人穿戴一樣,她也能通過他的氣息辨認出來。
就好比他的眼睛雖然看不清,但依然能通過她身上的香味和獨屬於她的氣息找到她。
倘若深愛一個人,將她刻進了骨子裡,是能感受到對方的。
可季明瑤神色淡漠,根本沒朝他多看一眼,表明她根本就沒認出他來,也表明她心裡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