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太公原本擔心季明瑤行事任性,恐怕會惹得太子不喜,可如今看來,太子不僅不見半分惱怒反而還著急挽留。
看來太子比他想像中更寵愛季明瑤,他心裡壓著的大石頭終於落下了,季家今非昔比,族中子弟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而季樂瑤看到眼前情形,深受打擊,內心絕望又崩潰。
她怎麼都想不到季明瑤養的外室竟然是太子。
更沒
想到太子竟然肯為了季明瑤伏低做小,卑微懇求。
旁人看來季明瑤的得寸進尺,不識好歹,還敢對太子甩臉色。
而在太子的眼中,卻成了情人間調情的小情趣,更重要的是太子的眼中只能看得見季明瑤,眼中的神情寵溺也只為季明瑤一人。
她真的好生羨慕季明瑤。
她同陸文瑾相處時總是小心翼翼,懼怕居多,不敢又片刻地放鬆,陸文瑾性情陰沉不定,她害怕那沾了鹽水的鞭子會再次落在她的身上,那鞭子抽在身上實在太痛了,至今她背上的傷還未痊癒。
越是羨慕嫉妒,她便越是心有不甘。
那陣電閃雷鳴之後,便下了一場陣雨,陣雨很快停了,只是如今天空依然灰濛濛的。
她看向太子追出去的那道身影,又不禁紅了眼圈,心中悲涼。
季明瑤有太子的庇護,而她什麼都沒有。
若她也有人庇佑,她絕不會輸得這般悽慘。她不甘心,不甘心深陷牢獄,不甘心自己背上殺了英王的罪名,分明她才是被折辱的那一個。
她不承認是她輸了,不承認自己輸給了季明瑤。
「快走!」押她去刑部的兩個侍衛說道。
長公主通知了刑部受理此案。
英王之死涉及皇族,案子由刑部直接審案,再將審案的結果呈交聖上。
不過如今長公主也不想季樂瑤活著,季樂瑤活著的每一日,都是在提醒外人,她有個失節的兒媳,陸文瑾有個已經失了清白的妻子。堂堂世子會淪為京中笑柄,長公主也不會讓季樂瑤活著。
季樂瑤不知自己死期將至,她狠狠瞪了身後推攘她的侍衛。
「你們且等著,若我哥哥從邊關回來,他必定不會饒過你們。」
「哥哥最疼愛我,他絕不會讓我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
還好她有哥哥,她和季蘭辭是彼此最幸福的人。
提起哥哥,季樂瑤滿臉驕傲,「我的哥哥是這個世上對我最好最好的人,也是這個世上最有才華之人,等我哥哥當了首輔,那些傷害過我的人,他都不會放過。」
兩個侍衛大聲笑道:「令兄能不能當首輔我們不知道,但你可能活不過明天。」
同時得罪了英王府和長公主府,焉知還有活路。
季樂瑤臉色都變了。
只見前方太子著急追上季明瑤,不管不顧地將她擁入懷中,聲音極其溫柔,「瑤兒,孤知你在怕什麼!但孤與陸文瑾最根本的不同是孤永遠都不會傷害你,孤不會將你逼入絕境,孤永遠都會給瑤兒選擇。」
季樂瑤怔怔地看著雨中相擁的男女,儘管她心有不甘,恨意難消,還是被兩個侍衛強行帶走了。
季明瑤心想裴若初雖然滿腹心機算計,但也確實從未做過傷害她的事。
陸文瑾背叛她逼迫她傷害她,傷害她的家人朋友,但裴若初不是這樣的人,他雖然也偏執瘋狂,但他的骨子裡卻透著溫柔。
這也是他和陸文瑾最大的不同。
「敢問殿下口中所說的選擇又是什麼?」
裴若初深情地看著季明瑤的眼睛,「是孤給你的退路,瑤兒若是對孤不滿意,可去找除了孤以外,再找外室。」
「這便是孤給瑤兒的退路。如此,瑤兒願意回到孤的身邊嗎?」
裴若初抓住她衣擺,用懇求的眼神看著她,「孤到底要如何做,瑤兒才能原諒孤,才能接受孤?」
「孤給瑤兒下跪夠不夠?」
裴若初的臉側有一道傷,不似往常那般完美無瑕的溫柔太子模樣,那泛紅的眼尾帶著懇求,看上去有些可憐無助。
季明瑤心一軟,緊攥著裙子。
裴若初未得到回答,再拿出一把匕首,交到季明瑤的手中,「或者瑤兒再刺,刺過後便消氣了好不好?」
他的語氣似輕哄又似低聲懇求,卑微極了。
他貴為儲君,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卻為了她做到如此地步。
她也凡人,心也是肉長的,可又不想那麼快就原諒他,想起他的層層套路,季明瑤還是很生氣。
「那要看殿下的表現。」
裴若初見季明瑤的態度有所鬆動緩和,自然是心中大喜,「好,那孤便好好表現。」
他迫不及待地將季明瑤抱上馬背。
然後上馬坐在她的身後,與她同騎一匹馬,將她圈在懷中,像是生怕季明瑤會跑掉,
「看來是孤的表現沒能讓瑤兒滿意,還沒能餵飽瑤兒。」
他再靠近,俯身輕吻在她的發間,鼻尖輕嗅著季明瑤身上那獨有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