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停面色微冷,一把拽住他,「你們把小傘怎麼樣了?」
「還是讓我來說明吧。」門口,拉斐爾面帶微笑走近。
林雨停推開手中這個不頂事的,黑眸陰鬱幽冷,與林歸傘如出一轍的臉上浮現深深戾氣。
「醫生。」他似乎是咬牙切齒念了出來。
拉斐爾笑意漸深,示意工作人員出去,「林小姐此時就看著這裡,是她說不想與你直接接觸,醫院尊重病人的意願。」
林雨停神色一僵,揉了揉臉,擺正五官,露出與往日一般的柔和表情。
他目光四處逡巡,掠過牆角的監控攝像頭,定在了一扇玻璃上,手貼了上去,「小傘,你就在這後面嗎?」
「為什麼不來見我?」
林歸傘站在隔壁房間,單向玻璃後,伸手與林雨停的掌心相貼,看著他一味焦急的神色,低聲說道:「對不起。」
林雨停好似能聽到她說的,鬆開手,退後幾步,「一切都是我自願的,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
「出來看看我吧,小傘。」
林歸傘搖頭,「不行的,我做不到。」
在給蘋果下藥以前,她為了逃出家門,曾無數次試圖傷害怪物,傷害她的養兄。
她不能出去與他見面,並非全然因為對林雨停的愧疚,醫生說的對,她無法保證幻覺不會復發。
林歸傘害怕再一次傷到林雨停,即便他不怪她。
林雨停等了許久都不見動靜,轉身終於看向了礙眼的第三人,「你們之前說司法隔離要家屬簽字是吧。」
「倘若我不簽呢?」
林歸傘一時氣悶,憤憤敲了下窗戶。
林雨停聽到了,忍住回頭的衝動,耍賴皮似的蠻橫說道:「小傘不見我,我就不簽。」
拉斐爾:「……」
「林先生確定要這麼做?」
林雨停眯了眯眼睛,身上被迫背了樁案子,實話說簽下這字是最好的選擇。
只是——
林歸傘突然用力眨了下眼皮,她看到林雨停的輪廓像是信號不良的電視機屏那樣閃爍一瞬。
她心下一沉,這是再次出現幻覺的徵兆。
林歸傘目光緩緩偏移,果不其然對上玻璃光滑表面,倒映出的眼球怪物虛影。
她猛然回頭。
身後空空蕩蕩,沒有半點眼球怪物的蹤跡。
她卻絲毫不見放鬆,再次透過單向玻璃觀察隔壁房間。
林雨停正與拉斐爾醫生交談,說話的內容她已經聽不清,全副身心都放在醫生的倒影上。
單向玻璃清晰映出的不是人身,而是眼球怪物的姿態。
六對絲毫畢現的潔白羽翼,眼白純澈不見任何紅血絲,蔚藍的虹膜嵌套一圈又一圈車輪,車輪之間同樣鑲嵌眼球。
在林歸傘的注視下,這怪物掙脫平面束縛,由虛化實。
怪物後背的位置,本該是視神經的地方,有多根延伸出來,宛如軟體動物一般,黏膩濕滑的肉粉色空心軟管。
此刻這些觸足探了出來,一路蜿蜒鑽入林歸傘的袖口、褲腿和衣領。
濕噠噠的粘液,風一吹就冰涼。
軟滑細膩的肢體,摩擦出黏膩曖昧的水聲。
林歸傘呼吸都在發抖,強烈的感官刺激得她眼角沁出淚。
她不斷地告誡自己——
聽醫生的話,這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麼怪物。
一切她看到、聽到,神經末梢感知到的,待會兒無論發生了什麼。
都是幻覺。
第15章
天氣總是反覆無常,前段時間還是晴光燦爛,到了今日卻下起淅瀝瀝的雨。
窗戶外天色陰沉,濃雲壓得很低,雨線滑落,鋼鐵森林沉默而冷硬地矗立,像極了一副褪去色彩的素描畫。
雨天,空氣潮濕而陰涼,皮膚像是被水膜隔斷,無孔不入的逼仄感,總會令她想起她的養兄。
明明取了林雨停這麼個名字。
林歸傘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這時候胡思亂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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