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打量的目光毫不掩飾,甚至像是在給余歲的外形條件打分般帶著一股莫名的惡趣味。
余歲沒化妝,只塗了一層薄薄的潤唇膏,但想必是南方人的緣故,膚如凝脂,依舊白到發光。高領的緊緻米色針織連衣裙將身體遮得嚴嚴實實,但透過那張清純的臉蛋還是引入無限遐想,烏黑的長髮盤在腦後,慵懶又溫柔。
「你應該知道我吧?」
男人往椅子上一靠,從兜里掏出一張名片丟到余歲手邊,隨後翹起二郎腿,「你看著挺瘦,能生孩子嗎?」
余歲保持沉默,捏緊名片然後快速掃了眼上面的信息,難怪裴文松會催著自己相親,原來對方是個暴發戶。
「你知道的,你一個啞巴,能有人要你就不錯了,等結了婚,就把工作辭了,在家擦擦地帶帶孩子。」
「生活費我會固定打在你卡里,會喝酒嗎?你知道的我們這一行少不了應酬,多笑,別掛著個臉,很喪氣……」
其實後面對方說了些什麼余歲根本沒認真聽,腦海里全都是另一個人的影子。
雖然知道不對,但還是下意識的將所有見過的異性和記憶中的那個少年作比較。
比如,段郁從不會在坐下的時候將椅子發出很大的摩擦聲,不會在吃飯的時候將碗裡的油漬濺得哪裡都是,更不會隨意貶低一個女性,切牛排的時候不會過於講究但每塊牛肉卻切得都剛剛好,會在飯後將餐具歸於原位……
「我剛剛點了個酒店,你知道的,成年人得先磨合一下才知道合不合適。」
思緒飄飄蕩蕩,最後被遷入牢籠。
余歲眼眶有些紅,別開眼,轉身提起包,也沒管男人錯愕的目光,以及嘴裡蠕動的謾罵,逕自離開了飯店。
街道上人頭攢動,兩側的樹木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彩燈,一閃一閃的。
余歲出來得急連外套都沒來得及穿,一股冷風吹來將她滿腔情緒瞬間吹散,一時有些挫敗,像是凋零的枯葉,被風碾碎般發出的破碎聲響。
到底什麼時候才可以不再想到他。
余歲長長呼了口氣,像是鬱悶,一腳踹飛逗留在腳邊的那粒礙眼的石子。
石子蹦蹦跳跳滾得很遠,余歲百無聊賴地順著看過去,這一看竟發現五米外的路燈下倚站著一個男人。
男人一身灰色呢子大衣,烏黑的碎發慵懶地垂在額前,遮住濃密的眉毛,下巴揚起露出冷俏的側臉,骨節分明的長指在臉前微微聚攏。
「咔嚓」一聲,只見他掌心瞬間竄出一朵跳躍的橘紅色的火苗。
下一秒,男人的視線慢慢掃過來,像是一道漫長的遲到了五年的凌遲,將余歲心底的那道防線瞬間磨得粉碎。
周圍人影幢幢,男人的正臉一瞬刺入眼底,眉眼深邃,鼻樑高挺,只是一張臉沉的可怕,像是黢黑的夜空要將她吞噬。
余歲四肢不受控制,藏在衣袖下的手指暗暗發力,將掌心扣出一個又一個深紅色的月牙,但面上卻依舊一副心如止水的模樣。
仿佛當初那個狠心的人不是她。
段郁掐滅菸頭,雙眸腥紅,大步朝她走來,以一種不容反抗的力量攥緊她的手腕,將她一把扯到旁邊的邁巴赫旁。
蝴蝶骨磕上去,余歲疼得悶哼一聲,長睫覆下遮住眼底倔強的水光,不敢看他。
「余歲。」
段郁咬牙切齒,眼底沒有一絲憐惜,只剩狠戾:
「我他媽說沒說過,再讓我碰見你,我弄死你。」
第2章
記憶的匣子一旦打開,身體便如潮退般被卷攜得只剩下一副空蕩的軀殼,唯有通過絲絲密密的痛感才能將那個缺口慢慢填滿。
*
高中生活的快節奏感其實不比朝九晚五趕通勤的慢,尤其是越到了高三這個年級,時間越像是打了膨脹劑,倒退的數字一遍遍刻進心底,卻未曾有一秒是真的為誰而停留過。
一上午的課班裡的同學大多都在開小差,不是在桌洞裡偷著翻看漫畫,就是在拿黑筆塗抹捲紙上的題號。總之,就是幹些無聊的小事以此來消磨枯燥且乏味的高三生活。
余歲上學期期末成績不錯,這次自己選的座位,在班級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這樣既不會太顯眼,又能享受每天下午六點半的那一整天中最美的一場日落。
正低頭記筆記,桌面上突然蹦出一個小紙團,余歲本來想裝沒看見,但耐不住前桌的顧珍曼一個勁兒地喊她名字。
「喂,余歲幫遞一下唄!」
思路徹底被打斷,余歲的眉頭微不可察的輕蹙起,但無人在意。&="&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25_b/bjZjW.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