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的位置比較偏僻,在教學樓後面的那片小樹林的後面,越是往裡走,操場上的熱鬧勁越是削弱一分。
余歲身上還挎著帆布包,走的這會兒功夫身上出了層薄汗蠕在背上,有些不太舒服,好在是到了倉庫門口。
因為運動會的緣故,倉庫的大門不像往常那樣掛著鎖,敞著一條縫。
余歲走進去,裡面沒開燈,頂部倒是有幾扇天窗,不過因為位置偏僻背陽的緣故,整個房間仍舊顯得有幾分陰森,甚至還往外竄著股股冷風。
余歲扯了下身上的帆布包,摸到牆上的燈開關打開,視線一下亮堂起來,空中漂浮的灰塵浮沫肉眼可見。
余歲咳嗽一聲,對著灰塵扇了扇手,然後朝倉庫放著打掃工具的角落走去。
突然,身後的鐵門「砰」的一聲,像是被刮過來的風用力撞上,緊緊閉合在一起。
預感不妙卻晚了一步,緊接著門外傳來一道清脆的落鎖聲響,隨後是漸行漸遠的慌亂稀碎腳步聲。
她被關在裡面了。
余歲當即打開手機,試了幾次,卻發現這裡被屏蔽了信號,完全無法與外界聯繫。
余歲抿唇走到門口,朝里用力拽了下鐵門,回應她的只有鎖頭撞擊鐵門在空氣中層層盪開的脆響。
這裡離操場很遠,一般鮮少會有人來,而且算算時間這會兒比賽已經開始,正是熱鬧的時候,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這裡。
余歲嘆了口氣,轉身向里走,然後尋了處稍微乾淨的地方坐下。
這裡溫度低,余歲又穿了件輕薄透氣的衣服,待得久了露在外面的四肢便被凍得有些發麻。
打了個噴嚏,余歲抬手揉了揉鼻子,手機這會兒電量也所剩無幾,更糟糕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操場那邊的影響,頭頂的燈泡一閃一閃的,裡面的電花孱弱地竄了那麼一下,便徹底消失。
都說當人們在處於黑暗中的時候除了眼睛外其他感官都特別敏感。
余歲現在就處於這種狀態,眼睛像是被蒙了層布希麼也看不清,裸露的胳膊上也似是有小蟲子在爬很癢,耳邊像是有人在朝她呼氣。
余歲瑟縮了下身子,把自己抱成一團,好像只有這樣,她才會感到安全一點。
另一頭,段郁已經換好了運動服站在橡膠跑道上,陽光逆著打過來,在身上留下一道刺眼光痕。
(六)班的方向遠遠看過去,班上的同學們幾乎人手拿著一根彩燈棒揮舞著,甚至有人還吹著掛在脖上的小喇叭,都是給他加油的。
不過段郁名氣大,給他加油的遠不止本班的同學,甚至還有好些其他班的同學都擠進到了場地內,就為了能遠遠地看上他那麼一眼。
攔在外圍的那根紅線脆的像是下一秒就會斷裂。
段郁興致不高,沒見到想看的人,悻悻收回眼。
隨著裁判手裡一聲槍響,跑道上的運動員們各個躡影追風,精神抖擻。
段郁作為最後一棒,可謂是聚集了焦點,因為(六)班在第二棒交接的時候不慎出了意外,至此被其他班遠遠的甩在了身後。
就快到段郁接棒了!
眾人的心臟一瞬被攥緊,目光緊鎖著那道彎得似把勁弓的段郁。
紅色接力棒在快要觸及少年掌心的那一刻,時間被無限拉長,下一刻,段郁似把疾馳的箭,快得不見蹤影。
待視線清明之際,只見段郁已將身後的眾人甩得極遠,連他影子的邊都摸不到。
不到五秒的時間,這場比賽就以段郁奪得第一名而告終。
前來關心送水的女孩絡繹不絕,把場地堵得水泄不通,一旁的安全委員見狀急急衝過來疏散人群,不過效果甚微。
「段郁,你好棒啊!」
「段郁,喝我的水!」
「喝我的……」
段郁視若無睹,蹙著眉,拋開眾人視線朝班級的方向大步走去。
途中迎面撞上了姜恬,她今天穿了套露臍的辣妹裝,身上就兩根吊帶吊著,胸前白花花一片,大腿白膩,站在那兒美的像道風景,賊抓人眼球。
手裡還拿著瓶礦泉水,明顯是給他的。
不過段郁這會兒沒心情搭理她,蘇嘉承邊上也沒有餘歲的影子,不知道是出了什麼狀況他臉上攢著幾分著急,正和一邊的徐圖說著些什麼。
「段郁,恭喜啊!」
姜恬仰著臉看他,明顯有很多話要說。
段郁沒理,壓著眉擦肩而過之際,姜恬突然伸手攥住他的手腕。
他的手腕上還殘留著剛剛衝刺後的餘溫,很燙,像是太陽的溫度,灼得她心底一片麻酥。
姜恬下意識攥得更緊了幾分。
周圍探究的目光落過來,段郁最後的那點耐心告罄,扯下她拽著自己的手,偏頭冷睨她一眼。
「別做掉價的事。」
姜恬咬唇,紅著眼看向段郁挺拔的背影,大聲道:「段郁,我喜歡你。」
可惜回應她的只有風聲。
蘇嘉承見段郁過來,眼睛亮了幾分,剛要張口,就見段郁冷著張臉,沉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