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梔喜歡畫油畫,通過斑斕的色彩搭配,呈現出有意義的畫面。
她畫了初雪。
畫面中,沒有周敘辭,也沒有沈煜。
是孤寂幽深的風雪夜裡,一盞路燈將黑夜照亮,路燈下有一朵不知名的小野花在寒冷中含苞待放。
許知梔就像是那一朵小野花,在黑暗中尋找光明,在凌寒中敢於綻放。
程曉芯推門走進來宿舍,發現只有許知梔一個人。
她開口問,「知梔,怎麼只有你回來了,霜霜和嘉嘉呢?」
許知梔將畫筆放下,對程曉芯微微一笑,「我胃有點不舒服,先回來了。」
程曉芯走過來,站在許知梔的身側,看她的畫作,「不舒服還硬撐著畫畫,許知梔,你能不能愛一愛自己。」
「吃過藥了。」許知梔抬頭,凝著程曉芯的眼睛亮亮的,「我明明超愛我自己的。」
程曉芯的手搭在許知梔的肩膀上,瞅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知梔,我覺得你不一樣了?」
「哪裡不一樣了?」許知梔問。
程曉芯笑得明艷大氣,指了指最新的畫作,「從前你的畫偏暗系一些,現在更多光的色調,看起來更陽光了。」
正如她的人,好像也帶了光,慢慢地亮了起來。
從前的她,太卑微,太溫順,是任人宰割的小綿羊。
現在的她,開始變得自信,不再是逆來順受,會表達自己的觀點,會勇敢地開口說不。
程曉芯伸手捧住許知梔的臉,認真地打量,笑得眉眼彎彎,「我們的小院花,越長越好看了。」
許知梔笑得眼角彎彎,「哪有大院花好看啊。」
她們是藝術學院雙花。
程曉芯明艷大氣,被稱為大院花。
許知梔嬌小秀氣,被稱為小院花。
「果然是遠離了男人呢,整個人都會發光。」程曉芯感嘆道。
提到了男人,許知梔知道是指沈煜,瞬間就有點失落,眼底的光都消失了。
程曉芯敏銳地感受到自己說錯話了,「知梔,我不是故意這麼說沈煜的,我只是……」
許知梔握住了程曉芯的手腕,認真地說,「芯芯,你覺得沈煜怎麼樣?」
她不想程曉芯重蹈覆轍上一世的經歷。
根據上一世的記憶,浪蕩的沈煜把程曉芯當成獵物,他們短暫地交往了一個多星期。
沒有人知道他們分手的原因,但分手後,程曉芯整個人也變了,不像以前那樣明艷張揚,變得暴躁多疑,最後變得不自愛,玩弄感情,私生活混亂。
曾經的富家千金沾了一身的泥濘。
許知梔總是會想起程曉芯參加校園晚會時,穿著一襲耀眼的紅裙子在舞台上翩翩起舞的模樣,外放又張揚,渾身都散發著自信美麗的光芒。
她認為,像程曉芯這樣明艷的女孩就應該肆意地生長,明媚地綻放。
可惜,最後結果卻不盡人意。
「他?」程曉芯皺了皺眉頭,「我能說真話嗎?」
她知道許知梔喜歡沈煜,她不想中傷沈煜。
「請務必說真話。」許知梔說。
「高傲自大,就是一個浪蕩的敗家子。」程曉芯給出真實評價,「也就那樣,反正不是我的菜。」
許知梔深深地凝著程曉芯,沒有接話。
既然如此,最後程曉芯為什麼選擇和沈煜在一起……許知梔的腦海里是上一世程曉芯放縱墮落失去自我的狼狽與難堪。
這樣的結局,她不要。
程曉芯淡定地攤了攤手,揚聲說,「沈煜有什麼好的,就算要喜歡,那肯定喜歡周敘辭啊。」
許知梔被逗笑了,「有道理!」
周敘辭,比沈煜好一萬倍!
……
第11章 相親局
綿綿的雪下了足足一個多星期,校園被裝橫成銀裝素裹的模樣。
風雪纏綿,吹得畫室的窗戶發出一陣又一陣輕響。
素描課布置了一個大作業,畫人頭素描像,畫室里此起彼伏著鉛筆與素描紙發出的沙沙響聲。
許知梔畫累了,覺得肩頸不舒服,站在畫室的窗戶前看風景。
窗外是一群年輕氣盛的少男少女們,一個個穿著羽絨服,臃腫的像一隻只小企鵝,在雪裡瘋玩。
室內的暖氣熱烘烘的,許知梔穿著薄單衣站著。
她其實不喜歡寒冷的天氣。
一到寒冷的季節,她的膝蓋隱隱發疼,她曾經被凍傷過。
她的體質向來很差,總是弱不禁風,遭人嫌棄。
放在口袋裡的手機一直在吱吱地響,許知梔不想接,卻也沒有勇氣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