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長,我身體遭不住了。」吳建剛唇漸白,目益暗。
「遭不住了?就你嬌貴!別人怎麼就遭得住?工作沒做完別想走!」
吳建剛恨不得將手裡的包砸到組長的臉上,恨不得直接辭職甩手走人。可是他不能。
現實不允許他這麼任性。他一個中專文憑,在大城市裡能拿到六千還有五險一金的工資已經很不錯。他不能丟掉這麼高的工資,惟繼續忍氣吞聲。
小時候,他夢想自己能月入十萬。
人一長大,夢就醒了。
能月入一萬就已經是頂頂好的了,他現在才六千的工資,這對他來說已經是高工資了。
他忍著痛意,「組長,我真的————」
上司皺眉喝他,「趕緊的,沒做完不許回去!」
吳建剛深吸一口氣,瞬覺天旋地轉,眼睛一花,暈厥過去。
再次醒來,吳建剛聽到父親的聲音,「剛子,你終於醒了!」
吳建剛意識昏昏沉沉,神志未清,「爸?你怎麼……我這是……」
吳有貴連忙問他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他搖搖頭。吳有貴大舒一口氣。
爾後吳建剛便弄清楚了情況。八點多時,他在公司加班昏倒,他同事給他爸打了電話。他爸便連夜坐了五六個小時的車趕了過來,這會兒已經是凌晨三點半。
「醫生說你是勞累過度……」吳有貴含淚,「建剛,咱不在這大城市上班了,咱回家種地,咱種地也養得活一家人。」
見父垂淚,建剛鼻亦酸。種地雖可活家,然難致富,他想讓家裡富裕,讓家裡人過上好日子。
他道:「沒事兒,就是這周事情多,加班加的多了點才會這樣,爸,你別擔心。」
「咋能不擔心。」吳有貴抹淚。
「沒事的,爸,別哭了。」吳建剛不想讓他爸繼續傷心,便轉移話題,「爸,我餓。」
「餓了?我這就給你弄吃的去。」醫院旁邊就有通宵賣吃食的,吳有貴忙不迭去買吃食。
醫生說吳建剛現在最好是吃點溫和的白粥,吳有貴便去買了白粥。粥買來,吳有貴要餵吳建剛。
「爸,我自己來。」
「你歇著,我來。」吳有貴餵著他,說,「醫生讓你好好修養一段時間,把身體養好了再說,你這段時間別上班了,回家養養身體吧。」
忖了忖,吳建剛道:「行,那我請假。」
踟躕片刻,吳有貴道:「要不你還是跟我回家種地……」
吳建剛搖搖頭,「爸,你別擔心了,我以後會注意的。」他目光落在父親的衣服上。
吳有貴穿著極不合身的西裝。
吳建剛:「爸,你這衣服……」
「咳。」吳有貴扯了扯不合身的西裝,有些不好意思,「怕給你丟人,衣服是找別人借的。」
聞言吳建剛一愕。他回憶起從前。當年他在縣裡上學,他父親來給他送生活費和吃的。
那時父親穿的衣服破舊,腳上一雙解放鞋洗得發白,邊沿還有泥巴,一副貧農的窮酸樣子。
同學看他父親的眼神,皆露輕鄙,這讓他覺得丟人,顏面盡失。自尊受損,他的口氣變得很硬,「行了行了,你快回去吧。」他恨不得他父親立刻消失在同學面前。
父親看了看他,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嫌棄,他抓了抓後腦勺,然後露出笑容,「剛子,那你好好照顧自己,好好學習,我走了。」
「嗯,知道了,你趕緊回去吧!」
翌日天未明,偷偷翻牆出去上網吧的室友回到寢室,叫醒他,「建剛,我剛翻牆進來,好像看到你爸了。」
吳建剛瞬間清醒,「什麼?」
室友說,他翻牆進來時,看到他爸在學校圍牆下睡覺。吳建剛趕忙穿上衣裳,去了室友所說的地方。
天色微明中,父親倚牆而坐,薄霧繚繞,若霧中人,風拂似將消散。
吳建剛愣愣出聲,「爸……」&="&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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