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清嫻臉上怒火聚集又不敢發作,只得隨手抽了本帳目翻了翻,卻不想真看出些門道:「嫂子,咱們在東市街上的成衣鋪子,怎麼這個月多賣了這麼些錢?我看你這冊子上記的,前幾個月都生意慘澹。」
岳氏素來只對管好家事在意,對鋪子田產不甚關心,幾乎沒怎麼看過自家的產業。聽見賀清嫻如此說,也拿起看了幾眼,才發現原來不少鋪子都進項良好。
孟雲芍淡淡笑了笑,知道婆母不喜這些事,簡單說道:「沒什麼,江南的風尚總是先於我們三五個月,我差人調查了一番,設計了些時新樣式。」
其實,為了盤活這些鋪子,孟雲芍在背後沒少下功夫。偌大的侯府,上百號人要吃穿用度,進項卻只靠幾個男子。侯爺世子雖高貴,可侯府排場大,花銷也多,更何況花無百日紅,誰能保證永遠繁花似錦。
孟雲芍從小寄人籬下飽受苦楚,所以看得長遠。
既給了她管家之權,她也願意多為侯府考慮。
而且練好了經商的本領,還能把自己不多的嫁妝和攢的月例投進去賺些活錢,日後離了侯府,她一有本事二有錢財,也什麼都不愁。
誰願意在這裡過一輩子看人臉色的日子呢?反正她不願意。
縱使是侯府高門,郎君出色,她也不願意把自己的一生都困在這方寸之地,仰人鼻息。當然,這是後話了。
賀清嫻臉上的怒火和煩躁隱退了,眼睛一亮有些驚喜:「嫂子,你可真厲害,這都能想到的。」
岳氏覺得經商之事低賤,呵斥道:「行了,不是讓你學這個的。雲芍,你也是,我們侯府還不到缺吃少穿的地步,你少在這些東西上花心思。倒是侯爺世子要回來了,接風宴必要辦得妥帖。」
雲芍柔聲恭敬道:「兒媳知道了。」
第3章 珠串 為天子辦事,自要用心。
雲芍忙活了幾日,才把接風宴安排了個七七八八。
看似只是吃頓飯,其實裡面大有講究。侯爺和世子這次給皇上巡查南洲邊防之事,人雖還未回,但奏表已家急先一步到了宮中,皇帝看後大讚兩父子。
接風宴既不能大肆宴請,讓眾人覺得侯府過於得意惹人非議;也不能不把關係親近的都請到,讓人心裡嘀咕侯府得了功勞就關係疏遠。
光是賓客冊子云芍就反覆和岳氏呈報了幾次,才得了岳氏的滿意。流程上,菜色上,布置上,更是有無數需要操心。
到了當日,兩
父子向皇帝稟報完一出宮門,便有小廝快馬加鞭回侯府報了信,眾人皆來到侯府門口等待。
孟雲芍事事需要親自盯著,只尋了個人群最後的角落位置,不失禮數又能快速脫身。
待到晌午十分,長街轉角處,一輛銀頂黃蓋紅幃的棗紅色車輦由兩匹鬃毛光亮的駿馬拉著,三十六個宮中穿著之人分列兩行跟隨,緩緩朝侯府行進,原是皇上還親自賜了車輦。
到了侯府門口,車中先是下來一位身材挺拔,肩寬背闊的中年人,正是永安侯賀逍。
他雖已年逾四十,但歲月並未在他的身上留下太多痕跡,小腹依然平坦如舊,走路時步伐穩健,只有眼角些許的皺紋悄然透露出他經歷的風刀霜劍。
跟著下來的,是一位長身玉立挺拔窄腰的年輕人,便是世子賀知煜。
他約莫二十餘歲,容貌俊朗,周身透著王族公卿天然的貴氣,卻又自帶一種隔岸觀火的清冷氣質。便是得了皇上賜予如此的榮耀,臉上也不見一絲看盡長安花的春風得意。
與其冷淡不甚相稱的,是他生了一雙平湖秋月般的明眸,極黑的瞳仁在人群中逡巡了片刻,似是對上了站在人群末尾孟雲芍看向他柔情笑意的眼睛,又飛快地移開了。
浮光掠影般的目光交匯,短得仿佛從未存在。孟雲芍也不確定他是否看見了自己。不過,她也沒有心思琢磨這些小事,急忙去廚房盯著菜色了。
忙活了半晌,別人在席面上言笑晏晏,她別說是飯了,連口水都沒喝上。剛送走了一眾客人,想要坐下歇息片刻,大夫人身邊的翠英傳過話來,說家裡人都在前廳喝茶,喚她過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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