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洲斜瞟了他一眼:「沒有。只是我與你不同,我不願在這種地方讓她為難。」說完便轉身走進了瑞雪堂。
江時洲坐定,攤開幾份契約,對孟雲芍道:「孟姑娘,這幾位都是在官府掛了名的公證師。只要當著諸位的面再確認一次,簽過之後,咱們這次的生意就算是成了。」
孟雲芍聽聞,正要提筆,賀知煜阻攔:「我來代夫人簽吧。」
江時洲笑了笑:「賀大人,這本是孟姑娘自己的事情。你又何必代勞?」
賀知煜拿起筆,正色道:「我朝律法第七十六條,女子採買購置商鋪者,可由丈夫代為簽字。我和孟氏是官府留存公證的結髮夫妻,我來代之,十分合理。以後你再有事情,直接尋我便是。」
江時洲似是毫無意外,薄唇依舊含笑:「話雖如此。但律法也規定,若是將來孟姑娘和賀大人和離,需再辦轉移手續,倒是免不了有許多麻煩之事。」
賀知煜聽聞,臉上起了戾色:「江大人!」
江時洲輕笑如風:「不過是賀大人講了律法,就順道一提,賀大人不必掛懷。」
孟雲芍剛剛默不作聲,此刻卻突然道:「還是我自己來簽吧。」說著未及賀知煜反應,便從他手中接過了筆。
孟雲芍瞧著這份契約,倒是比之前厚了不少,詢問江時洲:「江二公子,與上次有何不同嗎?為何瞧著厚些?」
江時洲客氣有禮:「商法規定,公證之時,已是最後敲定。需將個中細節之事全部補於附加條陳之中。孟姑娘,還請你仔細看過,無誤再簽。」
孟雲芍草草翻了一下,前部確與上次基本相同。那附加條陳里密密麻麻全是小字,她略略讀了幾行,也全是些聽起來沒什麼內容的場面話。
她本想再細看看,只聽賀知煜道:「還是我來簽吧。」說著便要伸手過來拿她手中的筆。
孟雲芍聽聞,也沒顧上再讀,草草動了筆,埋頭簽完了,才微笑道:「不必勞煩世子了。」
旁邊的江時洲把一切看在眼裡,但笑不語。
賀知煜怔了片刻,心中升起一道難以言喻之感,卻也沒有表現出什麼:「好了,這便簽完了,江大人你可以走了。」
江時洲對各位公示人道:「感謝各位今日臨場見證,江某謝過各位。這就可以回去了。」聽完江時洲的話,幾個人紛紛離開了。
賀知煜冷言冷語:「他們都走了,你如何不走?」
江時洲瞧他樣子有些好笑:「聽聞賀大人要同我商量去賀氏學堂講學之事,不如今日一併聊過?」
賀知煜盯著他看了片刻,臉色沒什麼變化:「你聽誰說的?」
江時洲一副看熱鬧的樣子,笑道:「這倒是奇了。不是賀大人自己同父親說,知道輕重,要與我交好,請我去賀家學堂講學嗎?」
賀知煜想了想,八成是自己那個腦子不靈光的二哥,聽父親說了要同江氏交好,還真以為自己和江時洲關係不錯,便巴巴地趕過去,同江時洲說了許多。
江時洲一臉浪蕩無謂:「我是無所謂的,我入朝堂前,常年隨父親遊歷講學,多講幾場也是無妨。只是不知道賀大人想聽什麼,律法,茶道,還是制香?我全都懂。」
賀知煜看著他,目光炯炯:「江大人說笑了,江大人是當朝狀元,講這些又有何興味?聽聞江大人文采飛揚,妙筆生花。想來定是對詩詞文章極通的。那不如請江大人講些夫妻和順的詩詞,也好教族中子弟明白夫妻齊心,方得家族昌盛。比如蘇
軾的『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比如漢樂府的『蒲葦紉如絲,磐石無轉移』。」
江時洲哂笑一聲:「『舉身赴清池』,『自掛東南枝』,賀大人竟覺得這是好詩?若要講情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喜歡『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還有……」他看向孟雲芍,收了面上的笑容,道:「柳永的《雨霖鈴》:『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孟雲芍聽江時洲這些言語越發於禮不合,低聲喝止:「江二公子!」
孟雲芍不願再聽,起身道:「兩位且先聊著,家裡還有諸多事情,孟氏先同表妹回去了。」說著便要離開。
江時洲卻喊住了她:「孟姑娘,我還有事情。」
孟雲芍轉頭:「我與江二公子的生意到此已走完了流程。後續去官府備案,孟氏會請府中的師爺代為處理。以後也不必再見了。」
賀知煜聽聞,臉上的冰雪瞬間消融了些,露出了一個清淺的笑容。
江時洲卻依舊笑顏如玉:「孟姑娘,備案雖可代辦,但有一事卻不行。」
孟雲芍奇道:「還有何事?」
江時洲:「請細看這條陳。此中說道,如新東家經營不善,若半年內出現虧損,則前東家有權宣布此約作廢。」&="&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