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大人,沒想到你家夫人琴藝真如傳聞中高超。」
賀知煜聽有人同他說話,轉過頭,見是刑部的焦大人,便禮貌聊了幾句。
待賀知煜和他說完話,再一轉頭,發現江時洲也不見了。
……
孟雲芍走著走著,忽覺後邊有人輕步在不遠處跟著。
她快步走到了一處僻靜角落,轉頭道:「江二公子,你不對我解釋一下嗎?」
聽到她這樣說,那和煦笑著,從灌木掩映的曲折幽徑中走出來的,正是江時洲。
孟雲芍面上已然薄怒:「你今日是瘋了嗎?要害死我!那台下應和的人也是你找的吧!」
江時洲卻軟語輕笑:「你急什麼,又不是不會彈。你三歲開始習琴,便是指法生疏了些,但底子卻定是在的。況且我就剛想同你說,是你自己裝作沒看見我。」
孟雲芍不買帳:「你便是剛才同我說,不也已經晚了嗎?」
江時洲笑道:「誰讓你對著我喊那個冰坨什麼『夫君』,讓我聽著心煩。我便是要嚇唬你的。阿笙怕了嗎?」
孟雲芍無語:「今日面對的可是皇家,你也太過兒戲了!」
江時洲面上仍是和煦:「我能真害你嗎?我算得清楚,這種場合只要你能彈得出,好與不好皇上都得贊你一句,難道當著外邦的面打自己的臉嗎?這種場合得了賞賜,終是榮耀。賀家多少得對你敬著些,免得總是讓你受氣,叫我難安!」
孟雲芍蹙著眉頭沒說話。
江時洲又繼續道:「我還能不知你彈琴的水平?再者說,還有那寧樂公主……」
孟雲芍聽他越扯越遠,打斷道:「你停停停停……以後少管我孟雲芍的事!」
江時洲卻仍舊笑著,不以為然:「我管的是我阿笙的事,關孟雲芍什麼事?」
孟雲芍聽他言語,娥眉擰緊,臉有些紅,一雙杏眼惡狠狠地看著他。
江時洲溫潤如玉的和氣公子模樣巋然不動,面上一派笑意,仿佛極愛看她這副動氣模樣。
眼神卻又在暗暗觀察她是不是在醞釀要暴起打自己,一副隨時準備用手護住自己的樣子。
孟雲芍看了看四處無人,又瞧他手上戒備,出其不意伸出腳狠狠踩了他一腳。
江時洲吃痛,又不敢高喊,壓低聲音「啊」了一聲,對她道:「從小便是凶!從沒見你對我溫柔過!」話是這麼說著,面上卻又毫無不悅之色。
孟雲芍踩完沒理他,便昂著頭走了,走出幾步又轉頭凶凶地警告道:「少管!」
江宛哥哥啊,我也不能次次都靠你助我。
待我離開了,你還是要在朝堂上與他們共事的。
只願你,別被我拖累。
……
樹影之後,賀知煜看到了一切。
他見到江時洲也出來了,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便也匆匆離席了,正巧看到二人開始對談。
她明明已經答應自己不再來見江時洲了,為何又來見?
最可恨的是,為何他們二人之間總是有種極微妙的氣氛,便是沒說什麼逾越的話,沒做什麼過分的事,仍是讓他嫉妒到發瘋。
江時洲說她從未對自己溫柔過,可是他更羨慕她能輕易被江時洲氣到,他為何見不到這生動的、嬌氣的模樣?
他想要那氣鼓鼓的樣子只對著自己,也想要她氣極踩自己一腳,江時洲嫌痛他可不嫌,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得到?
他感覺自己心裡的嫉妒滔天,是火星燎原,瞬間便燒乾了一切。
第34章 何路 只是這法子,怕是會傷他至深……
孟雲芍回到了席間, 卻發現賀知煜不在。
停了片刻,賀知煜也回來了。
她見賀知煜臉色極差, 不知發生了什麼,輕聲問道:「世子怎麼了?怎麼臉色這樣難看?」
賀知煜聽她問話,忽然轉頭看著孟雲芍,那眼中醞釀著傷心、憤恨、憂慮,甚至還混合了幾分無助,仿佛有無盡業火,要將孟雲芍吞噬。
孟雲芍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