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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才跟自己置幾句氣,怎麼就不允許了?

蕭燼安將握住白照影腳腕的手放開,手擱在腿上,他世子妃溫玉軟香地臥著,自己卻不敢再看。

蕭燼安儘量不透出丟盔卸甲的無奈感。

為了不得罪小財迷,他摘下身上最後一枚配飾,是燕居服的瑪瑙扣子,東西雖小,然而瑪瑙質地極好,色澤紅得亮眼。

不過這下,金尊玉貴的世子爺,完全變成了今後要指望老婆垂憐的窮光蛋。

窮光蛋世子並不痛惜地獻上瑪瑙。

微冷的語氣,是最後的矜持。

蕭燼安把瑪瑙珠,在白照影跟前晃了幾下,給世子妃交費:「又有錢了,起來吃午飯。」

——很不能理解這種大半夜要人陪吃午飯的行為!

白照影皺眉合理地想著,昨天是攆他,今天卻找他,蕭燼安這種冷熱病到底要發作多久。

但養老錢不賺白不賺。

他渾渾噩噩地起身。

摸黑,去找蕭燼安的手指,不知道蕭燼安給了他點什麼。

他的兩隻手在黑暗中摸索,先是碰到了蕭燼安的手腕,柔軟的掌心皮膚,雙掌包住了蕭燼安筋骨結實的腕子。

白照影有點臉紅,不過還好有夜幕掩蓋著。他不太想承認,兩人之間體格方面的差距。

白照影繼續探尋地向上找,從手腕摸到手掌,再摸到手指,最後不確定地戳了戳蕭燼安指尖拈著的珊瑚寶珠。

他感覺到規模不大,一點點。不太滿意,覺得就是普通的珍珠。

他勉勉強強把珠子攥在手裡,掀開被子,向著床沿伸下去兩隻小腿。

可是他沒能想到,他兩隻腳沒碰到床沿,反而全都落在蕭燼安懷裡,就搭在蕭燼安的腿上,因為距離離得太近,仿佛是讓蕭燼安抱住他的腿。

而蕭燼安胸口被白照影足尖點中,心神悸動,過後卻是滿心驚駭。

他……

白照影反應緩慢,他完全在摸索著尋找那顆紅得極為明亮的珊瑚珠,他根本就沒意識到自己就坐在他旁邊,他還一直不停地牴觸,說現在不是吃午飯的時間。

他看不見。

蕭燼安愕然了。

落水時也許不慎磕碰到什麼地方,血脈淤積,阻塞住視線。

昨晚撈起他時,沒見到他的明傷,也許這是塊暗傷,就在白照影蓬鬆柔軟的頭髮底下。

蕭燼安的掌心漸漸在床面收緊。

他雖然用能解釋清楚的方式,給白照影失明找到理由。

可他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少年,對白照影的愧疚又翻了幾倍,那愧疚中還混合著他的心愛與憐惜。

縱使白照影還在聲音清亮地催促他用飯,現在肯聽話了,顯得很乖。

蕭燼安那種複雜的悲酸感,卻讓他反而成為凝立不動的那個。

蕭燼安這時輕輕扶住白照影。

白照影還在低頭摸索鞋子,身體微僵,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白照影有點困惑,小臉轉向蕭燼安:「還有事?」

結果隔了半晌,他在濃郁的夜幕里,聽見蕭燼安嗓音喑啞,大魔王簡短地提醒:

「上京城的鐘聲,遠遠傳來十下,現在是申時,白天。」

「……」

第58章

南屋。

白照影哭了很長時間。

淚水浸潤他的眼眶, 然後眼淚撐不住,沿著臉頰向下淌。

白照影哭到眼眶酸澀, 眼睛又麻又痛。他自己看不見,兩隻眼睛已經像兔子般濕紅無比。

白照影用力地眨眨眼睛,眼前仍然一片黑暗。曾經在這個世界最熟悉的世子院,如今也變得恐怖且陌生。

他不敢動,也不再提收加時費陪蕭燼安用午餐的事情。

他茫然地坐在南屋架子床的床面,後背靠著牆, 視線則空洞地向前看。

……沒有誰能比白照影更清楚病痛帶來的感受。

那種感覺,他其實一直有意封存在前世的記憶。

這輩子來到古代,他根本不想提起。

前世他血液病擴散,最先蔓延的就是雙眼。

某天他躺在病房, 總覺得眼前懸著個黑點兒,起先他以為是蚊子,躺著,不停用手去撥,發現攆也攆不走時, 滿心被絕望攫住。他嚎啕大哭。

那黑點兒沒幾天, 就變成眼前浮起層黑塊兒, 再沒多少天, 他的眼睛就再也看不見了。

看不見,就只能聽。

所以在做手術之前, 他才會留意, 同病房裡, 病友播放的那本小說,《宅斗之庶子欲孽》。

那病會不會又回來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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