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來白照影突然乾嘔:「噦——」
蕭燼安只覺有吐出毒物的希望, 按住白照影再來。
氣得白照影又羞又惱,渾身激起層汗水!
他並不能推開蕭燼安,鬧不清楚這是幫他還是玩他。
白照影哆哆嗦嗦扒住蕭燼安的手腕,一橫心,狠狠咬了口蕭燼安的指頭!
嘎吱。
蕭燼安吃痛。
連忙抽手, 垂頭見到他世子妃, 居然抱著他的手咬人, 雙頰被反胃感激得滿臉潮紅。
他溫聲對世子妃道:「我手乾淨。」
乾淨也不准欺負人了……
白照影撇著嘴角悶聲, 因有外人在,不方便立刻與他往前攀扯:「沒中毒。嚇唬他們的。」
高朔以及七皇子的親信兵丁們一怔!
原以為世子妃剛烈,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誰知曉這世子妃還會騙人?
方才滿身不堪折辱的姿態, 實際上, 純屬裝模作樣,所有人都被世子妃耍了。
想起剛才他們被白照影嚇退數步的表現,眾人難免覺得滑稽又憤恨。
唯有高朔對白照影隱隱佩服。
行動變故橫生, 問題不在自己,他也算能給七皇子交差。
高朔率領這一票人馬:「走!」
「不准走。」蕭燼安幽幽地開口。
世子妃沒有大礙,蕭燼安一顆心放下大半,餘下的皆是整治七皇子手下的閒工夫。
蕭燼安理了理束腕:「老七以為我會被宗人府治罪,怕我不認罪,派人捉拿我的家眷,算是條好計策。」
「可我沒有罪,反而向朝廷檢舉有功。」
「他不分青紅皂白擅闖我宅邸,是什麼章程?」
高朔說不出所以然。
而七皇子確實想到了許多方案,看似天衣無縫,實則並沒有算計到,如果蕭燼安翻案,捉拿行動將完全不占理這種可能。
高朔抿了抿唇。
「十七王叔,您說呢?」
蕭燼安望過去,壓力給到老郡王。
老頭子負責調節皇族內部矛盾,事擺在明面,他不好不管,只能擺擺手道:「全都帶走。」
高朔深深吸了口氣。
他確實有反抗的功力,但實在不能。
他知道若敢動這院裡的任何一人,蕭燼安就更能借題發揮,把戕害同族不敬兄長的帽子,一頂頂給七皇子往上扣。
於是高朔來抓人的,卻跟部從一起,要被押進宗人府大牢。
而那些個他們帶來的刑具,重枷鐐銬之類的,全都就地卸在世子院。
來時氣勢洶洶,退場時光光溜溜。
不多時庭院近百兵丁全都不見了。
蕭燼安面對這些人消失的方向,勾起道殘酷的笑意。
垂首看著自己指端被咬出來那枚牙印,小半寸的細長凹痕,顏色深紅,他又彎了彎嘴角,笑容里冷漠逐漸變淺。
蕭燼安捏捏白照影鼻樑:「我竟沒看出,原來是聰明狐狐。」
白照影卻拍掉蕭燼安的手。
聽不出是誇讚還是嘲諷,按道理,嘲諷的可能性居多。
白照影氣鼓鼓道:「你先去,晚上再跟你算帳。」
對,那算帳是真的算帳。
白照影先前甚至都想破口大罵的,剛才咬那口都不解氣,蕭燼安必須為欺騙人付出代價。
偏偏蕭燼安不明內情,又奢望這是什麼暗示,眸色更加明亮幾分,快然地道了聲「好」。
旁邊的老郡王徹底沒眼看了。
年輕人,小夫妻,乾柴烈火。
夜裡還能怎麼算帳?
老郡王打著哈哈乾笑幾聲,提醒道:「世子說的鐵證在哪裡?」
段莽一直負責跟進幽蘭教事宜,聞言得到世子點頭,根本不需世子親自帶路。
段莽道:「我知道。跟我走!」
***
檀木薰香濃郁。
香氣里夾雜了一股硫磺味。
丹爐爐火未絕,銅爐底部燃燒著灼烈的爐火。
老隋王盤膝而坐。
他枯瘦的身體,幾乎縮成一團的臉龐,全都被這爐火映得忽明忽暗。
他手裡拿著把蒲扇,扇子殘破不堪,邊緣已經被爐火熏得焦黑。
與整座隋王府的恢弘豪奢相比,這座偌大的道場,除了大,好像也沒什麼可提。
老隋王閉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