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絮摸了摸下巴：「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過幾天就是年節，戚家祖宅那邊早早就來了消息讓他們過去，顯而易見，這又是一個大型社交聚會，到時候一定會來很多有頭有臉的人物。
許之夏必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也不可能與戚熠毫無交流，兩人發展如何，一眼便知。
幾天時間眨眼就過，戚絮坐在車上，只穿了個簡單的休閒裝。
戚家其他幾人和她一樣，要不是去祖宅過年節是歷來的傳統，不然他們才不想去，畢竟爸媽都在醫院不大好，誰還有心情想其他的。
戚嘉成繃著嘴，整個人看著有些陰沉，他前些天參加了一個訓練營，聽見節目錄製出事的消息立馬飛奔了回來，還沒等他鬆口氣，才知道爸媽生病住院了。
這一茬接一茬的，搞得他都想去廟裡拜拜了。
戚如歌同樣不怎麼好，她比戚嘉成想得多，現如今爸媽倒下，華新也不穩當了，這次指不定有多少人看他們家的笑話。
但相比這些，她更關心的是家裡人，戚嘉成和戚絮還在上大學，全靠大哥一個人算什麼事啊。
「這次和前幾年沒什麼不一樣。」戚熠身為大哥的沉穩以及這幾年工作的殺伐果斷顯現出來，他一一看過他的弟弟妹妹，「出什麼事，有我擔著。」
戚絮心裡嘆息，這樣一個人，怎麼會有那樣一個結局。
她跟著下了車，僅有一面之緣的戚家祖宅被裝飾得格外喜氣洋洋，入眼大片紅火。
戚絮注意到，原本有著許多交談聲的會客廳在他們進來後聲音小了一些，隨之而來的是不明意味的打量。
像是在觀察沒有了頭狼的隊伍，有沒有被磨平爪子。
而之前被戚絮懟過一回的，名義上喊嬸嬸的女人快步過來，惺惺作態道：「聽說大哥大嫂病了，沒想到病得這麼嚴重，年節都過不來了。」
戚熠語氣淡淡，看不出喜怒：「我也沒想到嬸嬸的消息這麼靈通，爸媽才病了一兩天，就什麼都知道了。」
女人臉色一變，明明都在醫院躺了好久了，哪裡才一兩天，緊接著反應過來這小兔崽子上在套自己，笑道：「都是一家人，我當然得多注意些。」
「我上次去醫院，看見爸媽床邊放著許多禮物，裡面有嬸嬸的嗎？」戚絮一臉天真無邪。
嘴上說著一家人，結果連去都沒去看過，周圍人心裡雖然門清這兩家不對付，但這做的也太過了吧。
戚嘉成頭一回冷臉：「我們走吧。」
戚如歌把高跟鞋踩得咚咚響，像是在打某人的臉。
在場人多眼雜，鬧大了傳出去不好聽，女人只得咽下不爽，我看你們還能囂張多久。
戚絮幾人並沒有在意這個小插曲，和往常一樣，該幹嘛幹嘛。
戚嘉成還是跟在戚絮旁邊，但很沉默，戚絮沒有說什麼，有些事得自己想明白，總讓別人點明道破，效果會折損很多，畢竟每個人都會有獨當一面的時候。
她看見許之夏舉起酒杯遙遙沖她笑了一下，並沒有過來交談的意思，而之前還和她笑語盈盈交換名片的一些人也像是不認識了一樣。
這都在戚絮的意料之中，這裡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她在觀察戚熠。
戚熠果然和許之夏聊起來了，但神色看著和其他人說話時沒有什麼區別，只不過聊天時間久了一點，僅憑這點還不大看得出來什麼。
戚絮跟戚嘉成說了聲上廁所，讓他老實待著，然後跟上往外走的戚熠。
戚熠站在走廊邊上吹冷風，大廳里那些笑面虎相處起來實在讓人厭煩，聽見腳步聲，他紋絲未動：「這裡風大。」
「那你怎麼不進去？」戚絮虛虛靠在柱子上。
戚熠沒說話。
戚絮改坐在長椅上，想了想說道：「那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太過直白就顯得很有目的性了，不如旁敲側擊。
戚熠終於轉身看她，今晚平平無奇的社交讓他現在對什麼事情都有著比以往更大的興趣，他同樣坐在長椅上，洗耳恭聽。
戚絮很滿意這種傾聽的姿態，如果自己講了半天，最後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她的耐心會爆炸的。
「一個農夫在回家途中撿了一條醉酒的蛇，出於好心，他把蛇帶回了家裡，並給蛇好吃好喝招待著……」
農夫與蛇？一個幾乎耳熟能詳的故事，戚熠想。
「蛇醒了，決心報答農夫，它回到巢里將自己的食物盡數拿出，農夫也相當和善，於是一人一蛇就這樣互幫互助。」
聽起來是個好心有好報的故事。
「有一天農夫說自己的莊稼死了，自己快要活不下去了，所以不得已去偷了別人的食物，不幸的是，他被抓住了。」
「但幸運的是，蛇頂替了他。」
戚熠被這急轉直下的故事情節聽得皺起眉頭。
戚絮歪了歪頭：「你猜蛇最後的結局是什麼？」
戚熠：「被憤怒的莊稼人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