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是因為那支箭已經架在弓弦上了。
凌微謠的計劃成功了,他的計劃,這才要正式開始……
姚澤初猛地睜開眼。
他聽到自己的房門被打開了。
雖然聲音很輕很細,但他聽到了,聽得清清楚楚。
還有被刻意壓低的腳步聲,在朝他靠近。
姚澤初的手悄悄伸到冰冷的枕頭下,用盡全力握住了那把短匕。
如果是有人要對他圖謀不軌,那就別怪他……
「睡著了嗎……這麼冷都能睡得著……」
姚澤初目瞪口呆,身體僵了一下。
是那個女人。
正在發呆,人已經站到他床前了。
「喂,是我,聽得出我的聲音嗎?醒一醒。」
姚澤初的腦袋小幅度地動了一下,凌微謠應當是看到了,低笑了一聲,「你沒睡著啊。」
「你怎麼會在這兒?你不是……」
「等你啊,等了好幾天了。」
姚澤初也壓低了聲音,「這兒不安全,秦麗就住在隔壁,她是……」
「我知道,我看到了。」
凌微謠小聲開口:「放心,她不會過來的,我往他們的飯食里加了點兒東西,這會兒除了你,所有人都睡得很熟,包括你門口那個。你們這趟路途遙遠,路上累極了好不容易找到個能好好睡覺的地方,睡得熟,合理。」
姚澤初抿了下唇,像之前一樣白了她一眼。
「如果我也吃了,豈不是也被你放倒了?」
「你不是沒吃麼。」
凌微謠嘿嘿笑了兩聲,「餓了吧?」
她才懷裡掏出個油紙包來,打開後,姚澤初聞到了甜香的味道。
「這什麼?」
雖然他的語氣聽起來依然很嫌棄。
「烤紅薯,可好吃了,我一天能吃兩個,還熱著,給,順便給你暖暖手。」
姚澤初還沒說接不接,那熱乎乎的東西就被塞到了他手裡。
確實能暖手,他立刻就沒那麼冷了。
「這不會有毒
吧?」
凌微謠嘁了一聲,幫他剝開了一小塊皮,露出裡面的金黃。
「毒沒有,可能有灰。」
姚澤初嘴角向下撇了撇,咬了一口,又接著咬了一口。
連續吃了幾口軟綿香甜的紅薯之後,他問凌微謠:「你等我幹什麼?」
「看看你能不能成功脫身啊,純粹是因為關心你。」
姚澤初才不吃這一套,又問了一遍。
「到底想幹什麼?」
凌微謠又笑了兩聲,「想問問你後來的情況,我哥那邊順不順利,有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遇到了又能如何?你還能回去不成?」
凌微謠愣了一下,緊張起來。
「真出現危險了嗎?怎麼回事?」
「沒有。」
姚澤初冷淡道:「挺順利的,現在所有人都以為你死了。據我所知,你母親還因為自己跟你說了『火刑』之事,讓你產生了魂飛魄散不想往生的念頭,所以自責了一陣子。」
「我哥呢?他怎麼樣?」
姚澤初默了默,才開口回答:「他沒事,免不了要被母父責罰,罰跪了一段時間。」
「可我聽說,閆茴都趕回暉城了。」
姚澤初點頭,「你母親對你哥哥發了脾氣,但他如今的身份不應該被罰得那麼重,這件事也不算小,閆茴自然要回去在他們之間周旋。」
凌微謠鬆了口氣。
姚澤初手裡的紅薯已經快吃完了。
凌微謠又塞了個暖手爐給他,「你晚上睡覺放被子裡,能管用半宿。」
屋子裡沒有光,他們兩個的手不小心碰到一起,姚澤初抿了下唇。
「你哪兒來的?」
「專門給你準備的呀,這客棧的掌柜拜高踩低,不讓我們燒炭盆,這就算了,還以為你能落著好,沒想到你更慘,連個暖手爐都沒有。」
凌微謠指了指隔壁,「那人自己都用上了,卻不給你,她不會是想凍死你吧?」
姚澤初點頭。
「很可能啊。」
他問:「游意遲呢?他怎麼沒跟你在一起?」
姚澤初眼中眸光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