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地方拾掇出來之後,總算規整了許多。
帶回來的兩個男孩兒,一個叫扎羽,一個叫佘迦。
扎羽是息淳人,年紀小些,只懂息淳話,佘迦的母親是中原人,他能和兩邊都進行正常交流。
凌微謠給佘迦發布了一個任務。
讓他儘快把扎羽的語言溝通問題解決了。
姚澤初原本想讓扎羽伺候自己,但一看語言不通,說凌微謠買僕人怎麼也不好好挑挑。
凌微謠
想,還好孩子聽不懂,不然可能要傷自尊。
她當場沒搭理姚澤初,姚澤初也沒多說,就發發牢騷,慣性的。
當天稍晚些,凌微謠跟姚澤初單獨聊了一次。
跟他說的清清楚楚。
那兩個孩子是她帶回來給游意遲做幫手的。
雖然年紀小,其中一個還語言不通,但什麼都能做,還會做飯。
讓他不要瞎使喚他們,也不要真的像以前當皇子的時候一樣,把他們當宮侍。
「別人我管不了,至少在我的院子裡,僱傭關係不需要某一方是極其卑微的姿態,要互相給予尊重。」
姚澤初懶洋洋答應了,沒兩天,他人沒了。
留下寥寥幾句話。
大意是,既然確定他們要定居在息淳,他出去逛逛,歸期未定。
游意遲心中震盪,又有高興又有擔心。
「他是不是在生你的氣?」
凌微謠第一反應卻是……
「你趕快去看看銀子有沒有少!」
不過後來發現大概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們的銀子沒有少。
凌微謠一直都覺得姚澤初身上肯定是有銀錢的。
只不過他不分享。
習慣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
凌微謠買的吃的喝的,他都樂於接受,沒想過回報。
游意遲一直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凌微謠的態度。
見她似乎不打算去找姚澤初,想了想,主動提起,問她需不需要去找找他?
「不需要。」凌微謠說:「放下助人情結,尊重他人命運。」
三個人不擠在一起其實是好事,暴露的可能性也會減少很多。
但人在身邊,又都是經歷過一些大風大浪的,她不可能開口趕人走。
如果只是一些小脾氣,凌微謠並不覺得姚澤初應該離開,但這一路上,包括在息淳的這幾天,凌微謠能感覺到游意遲時刻緊繃著的神經。
她認為,游意遲還是沒有辦法徹底忘卻姚澤初的皇子身份。
可能要經過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等他徹底脫離那個熟悉的環境之後,游意遲才會真的把姚澤初當成普通人來看待。
說不定等姚澤初回來,游意遲已經克服心理障礙了。
突然少了個主子,兩個新加入的小孩兒有些惶然。
佘迦問了游意遲一句。
「那是我妻主的弟弟,品性頑劣,管不住,隨他去吧。」
一路上,游意遲和凌微謠對外都是妻夫的身份。
他下意識就那麼說了。
但這會兒說起來,心臟猛烈跳動了幾下。
妻主。
他當然不會忘記,自己和凌微謠其實還沒有成親。
如今,她姓林,而自己,是林娘子的夫郎。
會不會一直就這樣下去了?
其實游意遲是開心的,能和凌微謠在一起,也有了妻夫之實,是名副其實的。
只是……他們沒經過正式的儀式。
這只是由謊言而起背熟了的假身份。
游意遲偶爾會猜測凌微謠是怎麼想的。
她會不會從來沒當真過?並不覺得這件事有多麼重要呢?
凌微謠在忙別的事。
她在外面逛了逛,回去又和佘迦聊了聊。
夜裡和游意遲商量著,想盤下個店面來做生意。
他們手上可用的銀錢不少,仔細算起來,一輩子什麼都不做應該都是夠用的。
可問題他們現在暫時決定在息淳長住,一直什麼都不做就有吃有喝,遲早會引人注意。
不如開個店鋪,手裡銀子的來路就有了,不會太引人注目。
游意遲躺在凌微謠身邊,胳膊搭在她腰側,溫柔地問她想做什麼生意。
「就是這個還沒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