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誰都沒問過薛大小姐的意願……
「誰成想崔家的其實是個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
「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消息,肯定是崔家的手筆,還家庭主婦、為愛退役。」
「我呸!要不是我們小姐出事,他能碰到大小姐一根手指頭?」
「以崔家的權勢,怕是也關不了他多久,聽他的意思還要再來找我們小姐?」
「小姐不能再受刺激了。」
「一定不能就這麼算了,小姐腿的復健都被他耽誤了,你們沒聽醫生說嗎?」
「還是打輕了,但他這輩子也別想好過,我可下了死手。」
「這是他的報應。」
「——還沒人接電話,」另一邊還在聯繫的人氣憤,「薛家人果然是出了名的冷心冷肺!」
有人嘆息:「沒了陸總,怕是再也沒有為小姐打算的人了。」
一句話引來一陣陣嘆氣聲。
這一晚,不出所料,薛家人沒有一個露面。
薛知恩也一夜未睡,睜著毫無神采的眼睛到天亮,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可能是全身透骨的疼痛與這些天養成的警惕緊繃正反覆折磨她的神經。
即便再累,也無法合眼。
第二天。
等醫生來巡視病房,發現半開的窗戶往裡滲著風搖曳紗簾,病床上空空如也。
薛小姐又不見了!!
……
薛家大宅。
「人又不見影了?」
端坐在餐桌前的老祖宗聽到匯報的消息,面色發冷,語氣嗔怒。
「下面人都是幹什麼吃的?連一個殘廢也看不住?」
說到『殘廢』二字,在她左手側第二方,坐在輪椅上的年輕女孩握著金邊楠木漆筷的手一顫。
眼底閃過濃烈的恨意,收緊的指尖快要掐進手心,還不能消減分毫的恨。
「我就說陸箏那女人手底下的全是些廢物,淨會上竄下跳,人都死了也不安生。」
薛老太太惱得不輕。
「還愣著做甚,快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給我找出來,她出事,你們知曉後果!」
「是。」
管家擦著汗退下。
左手邊滿身雍容的貴婦開口了,「媽,您消消氣……」
薛老夫人緊皺起眉頭,對貴婦無半點好顏。
「誰准你叫媽?她陸箏都不敢叫的稱呼,你倒是喊的勤快。」
貴婦面露難堪。
「我可擔不起你這一聲媽,保不准——」
薛老夫人凌厲的目光射到低著頭的女孩身上,冷笑。
「我這一把年紀,也能提前整個輪椅坐坐。」
女孩的臉瞬間白了。
薛家老祖宗出了名的毒嘴,雲姿被罵的臉面全無。
她是不太光彩的再婚妻子,還沒有家世做支撐,更不像已故前妻陸箏一樣能力強。
之前還能仗著薛景鴻的寵愛,這次女兒又做錯了事。
他們在薛家可謂舉步維艱,只能忍著熱臉貼冷屁股,畢竟她還有事求這老傢伙。
「老夫人,薇兒是一時鬼迷心竅,做錯了事,但她早已經知錯了,現在真心悔過,也付出了相應的代價,您就幫幫忙,讓文森醫生給她看一看。」
雲姿苦苦哀求。
「她還這麼年輕,不能一輩子都癱在輪椅上啊,恩姐兒不就是在文森醫生的治療下重新站起來了?」
沒錯。
薛家繼女——雲薇兒,成了個癱子,半身不遂,行動不便,完全離不開護工。
至於因為什麼,那就要問失蹤不見人影的薛知恩了。
那件事後他們才知道,素來溫順乖巧的薛家長女,是個無比恐怖的瘋子。
薛老夫人瞧都不瞧臉色煞白的雲薇兒一眼,嗓音森涼。
「你們倆最好給我擺清楚自己的位置,要不是景鴻護著,你倆不在裡面吃牢飯,也早該在護城河裡吃泥沙。」
薛家人,沒有一個不是狠角色。
身為老一輩權利鬥爭中的勝者,薛老夫人只會更甚。
她被近身服侍的丫頭攙著起身,冷然的視線停至兩個在她眼裡上不得台面的東西。
「老實點,再敢出么蛾子,惹出事端,收拾收儀容儀表,景鴻也護不住你們。」
雲姓母女皆是一哆嗦。
他們聽出這威脅,不是將他們趕出首都,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