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是畜生,怎麼可能每時每刻想著那事?更別說還是這種時候了。
被最愛的人這麼揣測,齊宿簡直欲哭無淚。
他看起來有那麼不是人嗎?
一直勾著甜兮兮微笑唇的小狗,嘴角朝下撇著,悶悶不樂的,有點生她的氣了。
薛知恩直勾勾盯著他,視線在他臉上來回逡巡。
許久,她伸出手指尖頂起他一邊唇角,不算軟的頰肉往上凹進去一點。
第43章 她像陰晴不定的貓貓
齊宿一愣,有點呆地看向她,氣攏共沒生幾秒,就又對準她陽光燦爛地搖尾巴了。
「知恩,好喜歡你~」
薛知恩手抖了下,快速收回,好像剛剛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還欲蓋彌彰地補了句:「我剛才沒想碰你。」
「好好好,你說什麼是什麼。」
齊宿輕而易舉地被哄好了,貼著她哼歌,手上還在緩解她腿部的肌肉僵硬。
可能是止疼劑麻痹了她的神經,讓她反應慢半拍。
薛知恩這才發現他的手法很專業,跟醫院裡的康復師很像。
「你為什麼這麼熟練?」
薛知恩一問,齊宿這人就跟沒有秘密一樣全抖落出來了。
「我爺爺以前在首都當醫生,我跟他學過一點。」
但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當時在醫院裡從找復健視頻屬於複習了。
少時長輩曾經希望他學醫,祖父家勉強算得上醫學家族。
本來該由父親繼承祖父的衣缽,奈何他爸對他媽一見鍾情,毅然決然棄醫考上他媽這邊小城市的公務員不走了。
而本來被祖父寄予厚望,從小進行醫學薰陶的齊宿是個不爭氣的,不愛晦澀知識,偏愛人體圖畫。
按他爺爺的話說:薰陶到狗肚子裡去了!
以前齊宿不以為意。
他這人隨性慣了,不愛那些古板嚴肅的事物,但是,現在……
他開始懷疑當年的選擇會不會是錯的?
「知恩,你說我要學醫該多好,那樣是不是就能幫幫你了?」
薛知恩聽完他的念叨,淡淡說。
「你學醫也沒用,不可能見到我,以你的年紀怕是這會兒還沒畢業。」
她說得現實。
一個醫學生想進入首都醫院,沒有碩士學歷基本無望。
就算僥倖進去了最開始也只是實習醫生,見到她的概率比豬上樹的機率還小得可憐。
他再有天賦,薛家也不會放心一個年輕的醫生主持她的手術。
所以,他學不學醫,對她幫助都不大。
齊宿頭頂不存在的耳朵都耷拉下來了。
「知恩,你說得對……」
——階級。
真是一條不可跨越的橫溝啊。
如果不是她意外出事,齊宿怕是這輩子連碰她一下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現在把人摟在懷裡哄了。
即便這種奇蹟齊宿並不想要,但既然事已至此,跟她在一起的每一秒他都倍感珍惜。
她是太陽,是月亮,她早晚會回她的『天上』去的。
——齊宿心想。
「不過,知恩我還是很開心~」
「你又在開心什麼?」薛知恩不解。
齊宿笑嘻嘻地說:「你居然記得我的年紀哎。」
薛知恩:「……」
這小小的一點細節,足夠齊宿開心好久好久,在薛知恩面前他就是這麼容易滿足。
大概是很久沒有活動,她腿部的肌肉多少有些萎縮。
曾經最漂亮的一雙腿部蓬勃有力的肌肉線條也快消失殆盡了。
齊宿心裡難受,不禁吸吸鼻子。
薛知恩聽見了,警告他:「再哭我就扇你。」
齊宿聲音哽咽:「請不要對我太好,這樣我眼睛更酸了。」
薛知恩很無語,這一巴掌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乾脆啐他一句:「神經吧你個死變態。」
「嗚嗚——」齊宿特別委屈,「說了你不要獎勵我了,你對我太好了,我受不了了。」
薛知恩:「……」
這是真神經病。
比她還神經病。
估計是藥效反上來了,薛知恩漸漸開始犯困,偏頭倚著齊宿溫暖的胸膛,聽著他有節奏的心跳,眼皮發沉。
好暖。
抱住是不是就不會冷了?
她腦子因藥效已經不清醒了,憑著本能環住他的腰,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窩著閉上眼睛。
齊宿挺拔的身軀驟然一僵,又在垂眼看到她乖巧的睡顏時瞬間軟了心尖尖。
他的知恩,好乖,好乖。
全然忘了自己左邊手臂又添駭人新傷,一片血乾涸在小臂上,觸目驚心地。
跟薛知恩在一起的短短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