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牙膏剛入口沒多久,她就怔住了。
「哎呀,知恩,」齊宿心疼地桎住她的手腕,秀眉緊皺,「慢一點,把牙齒刷壞了怎麼辦?」
薛知恩眼神古怪:「這牙膏……」
齊宿毫不掩飾說:「牙膏和牙刷,就連我新掛的毛巾都是你以前常用的牌子。」
「你怎麼……」薛知恩立即反應過來,「梅姨為什麼會告訴你?」
梅姨是薛家的老人了,嘴是出了名的嚴,這男人是怎麼從她那裡知道自己這麼多信息的?
薛知恩凝視著他溫和的神情,無端地,後背發涼。
他或許比崔商要危險得多。
「她老人家沒告訴我,」齊宿接手過她的牙刷,細細幫她刷著皓齒,跟她對上視線時,彎彎眼尾,「都是我偷聽來的。」
薛知恩:「……」
梅姨確實嘴嚴,齊宿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打聽薛知恩的消息。
他只是……
想離偶像近一點,
所以齊宿聘請梅姨真的只是想學廚,梅姨連他是前僱主的狂熱粉絲這件事都不知道,以為只是個熱愛廚藝的好青年。
不過,他這個人大概是人見人愛屬性點滿了,梅姨慢慢對這個看起來沒有壞心眼的善良小伙放下戒備。
時不時會冒出念叨:
這個小姐喜歡吃,這個小姐喜歡用,這個小姐喜歡……
給前僱主家通電話也不避著他了。
可以說,那一年是他離薛知恩的生活最近的一年,也是他最快樂的一年。
那年他畫都沒心思畫了,跟蕭騁說在閉關搞創作,實則每時每刻都在家裡的角落豎起耳朵,幫著洗菜撥菜,打掃整理,期待老太太能多說一些關於她家小姐的事。
直到梅姨要走了。
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砸錢挽留,給一向硬心腸的老太太整得老淚縱橫,沒想到這孩子這麼記掛她這把老骨頭。
實則,齊宿是在哭自己要徹底失去知道薛知恩消息的機會了。
下次……沒有下次了。
就這樣一老一少抱著哭了好一會兒,齊宿才含淚揮手送別梅姨。
回去看著空蕩蕩的家,手機一同推送的薛知恩與同隊隊員的緋聞。
那個隊員外貌家世跟薛知恩旗鼓相當,網上清一色的『祝福』、『般配』,齊宿顫著手打開新聞照片。
網友們說得對,他們確實很般配。
藍天做背,雪山為景,兩人攜手。
齊宿終於不得不接受他跟薛知恩相隔銀河般的差距。
即便他賴在首都,跟她呼吸同一片空氣,仰望同一片天空,也消減不了一分一毫。
當天,齊宿連夜逃似的離開首都的公寓,回到老家這間外婆家留下的老房子裡,養了一隻貓,立誓只做薛知恩的事業粉,祝她幸福。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薛知恩會突然退役,更沒想到,兩年後的今天——
他們以最不可能的方式相見了。
被他好生伺候著刷牙的薛知恩,聽到他似有若無地提起那張緋聞照片,倏地皺起眉心,眼底流露出的厭惡化成實質。
含混不清地解釋:
「是那個垃圾東西拽著我拍的,別把我的名字和他放一起!真是要噁心吐了。」
那件事她記得特別清楚,當時她滑雪板穿到一半,崔商突然過來伸手拉她去拍照。
那會兒,崔家已經在跟她母親商討婚事,只等她點頭答應。
但她對這表里不一的偽君子只有生理厭惡,自然不願意配合,一頓拉扯拒絕完,沒想到他藉機派人偷拍。
一時間網上向她施壓的惡臭緋聞鋪天蓋地。
想起那段回憶,薛知恩就窩火:「你還好意思說是我的粉絲,什麼鬼東西都信,你能不能快點脫粉?」
齊宿還沒來得松那口氣,就聽到這句,心虛地把懟溫的漱口水抵到她嘴邊。
「那、那個……對不起,知恩,先漱漱口吧。」
薛知恩剮他一眼,低頭漱嘴裡的牙膏沫。
齊宿看著她乖巧的模樣,小聲試探:「那你的未婚夫……」
「說了我沒有未婚夫!!」
薛知恩猛地抬頭………
胸膛激烈起伏,顯然氣得不輕。
「……」
第52章 第一次主動
即便對他有了些淺顯的認知,薛知恩還是被狠狠震撼了,睨他的眼神的一言難盡,往後縮了縮脖子。
「你,你……」
「怎麼了嗎?」齊宿還一臉無辜,喚她,「知恩。」
「……真噁心。」
薛知恩閉閉眼,想當作沒看見,抱著漱口杯準備繼續干自己的事。
只是剛含下一口水,身邊的男人忽然彎下腰湊近她,臉蛋紅彤彤地揪著手指,羞怯問她。
「知恩,這次、這次……能不能……」
說著,還張開泛著水光的唇,微眯起的暗色瞳眸倒著熱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