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齊宿的心臟隱隱巨跳,內臟被幸福感填滿了。
真好。
齊宿今天開心一路上嘴就沒停過,也可以說,再遇薛知恩他就沒有不開心的那天。
薛知恩裹著毯子看窗外快速掠過的風景,直到被煩得不行才回他一兩句,這時,一大片波光粼粼的碧水從眼前划過,接著是茂密的樹幹,與日相映。
她慢慢直起身往後看,齊宿在後視鏡察覺到她的反應,出聲問:「看到什麼了?」
「沒什麼。」
薛知恩重新坐了回來,掩下眸光。
齊宿指尖敲了敲方向盤說:「等你腿再好些了,我帶你去附近玩一玩怎麼樣?」
「不怎麼樣。」薛知恩面無表情。
齊宿只當她答應了:「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一起玩,你喜歡什麼都可以告訴我。」
「我們沒有以後。」薛知恩說。
「……」
這天一般人來肯定是聊死了,但齊宿不是一般人,他是『賤』人。
「我們是沒有以後,」齊宿透過後視鏡盯她,「但是你有,薛知恩你有以後。」
薛知恩冷嗤:「你憑什麼決定我?你算什麼——」
「憑你死了,我就跟著你死。」
「……」
這句話一出,萬籟俱靜。
薛知恩睜大了眼:「你……瘋了嗎?」
齊宿感覺自己就是瘋了,他是醫院檢查的漏網之魚,他把著方向盤痴狂一笑。
「你我前後腳走,到地府也沒有什麼階級限制了,我就大膽追求你,咱們結陰婚,死後永遠在一起。」
薛知恩真是被他的瘋樣嚇到了,臉有點發白,半晌,蹦出來一句:「你怎麼知道我會答應跟你結婚?」
「死後的時間很長很長,」齊宿毫不掩飾自己對她的愛意,滿到要從眼眶裡滲出來,唇瓣輕啟,「我們可以慢~慢~來~」
又是慢慢來。
薛知恩覺得後背發涼。
她竟然毫不懷疑男人話里的真實性。
他真要跟著她死。
薛知恩捂住陣痛的額頭。
她究竟是倒了什麼霉,遇上他。
「你的貓,你的父母家人怎麼辦,你有想過嗎?我們不過認識十幾天,為了一個陌生人浪費這麼多,值得嗎?」
薛知恩從來沒想過,自己竟會在這好言相勸一個死變態別自殺。
實則她是怕這人變成鬼纏上她,到時候怕是再想死遁都沒辦法,因為已經死了。
齊宿笑得沒心沒肺:「我爸媽支持我做得任何選擇,他們會理解的,我家的貓交給我爸媽就好了,正好,他們也不會孤單了。」
他簡單兩句把後事安排地無比妥當。
果然是個有病的死瘋子。
薛知恩對他簡直無話可說。
剩下的路再沒跟他說過任何,齊宿知道她需要消化一些信息,難得沒擾她,到了朝陽附近的公園。
公園的名字也很質樸——朝陽公園。
薛知恩沉默地下車,齊宿拉起她的外套衣領,擋住微涼的晚風說。
「時間不早了,逛一逛就回去吧,下次再來好好玩。」
薛知恩瞪他一眼,往裡走。
公園的面積不小,薛知恩走得又慢,到人工湖旁的遊樂區費了不少時間,這有幾個家長帶著放學的孩子來玩。
齊宿高高大大一個人站在一群吵鬧的小蘿蔔頭堆里沖她歡喜地招手。
「知恩,快來,我搶到鞦韆了!」
第88章 鞦韆吻
「……」
他喊出來的那一刻,遊樂區的人都好奇地看向她。
薛知恩煩躁的臉縮在衣服里,真的很想無視那個歡快的傻子轉頭就走。
奈何齊宿目光炯炯,一錯不錯地盯著她,像叼著鞦韆鏈,拼命搖著尾巴求誇獎的大狗。
讓人不忍拒絕。
薛知恩感覺她可能腦袋壞了,頂著眾人的目光坐上鞦韆架,冷聲說:「我只陪你玩一會兒。」
齊宿瞅著她冷淡的側臉高興壞了:「知恩,你真好~」
本來以為她會轉頭就走的。
他家知恩真溫柔。
薛知恩比他想得臉皮厚多了,當著一堆好奇的小蘿蔔頭被人推著盪鞦韆也能面無表情。
鞦韆架吱呀呀地晃,背後有一雙溫和的大手絮絮叨叨地輕輕推。
眼前景物滑動,身子騰空落下。
其實沒什麼意思,對常年從山頂跳傘衝刺滑雪的她來說像是搖籃……
薛知恩握住鞦韆鏈的手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