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愛她,純粹地愛她這個人本身。
無任何附加條件地愛。
齊宿似乎在陳奉孝眼底看到一點對他的可憐?
他不覺得自己可憐。
能夠幫到薛知恩,他很幸福。
或許是老天賞臉,沒多久竟真打到了一輛計程車。
陳奉孝撐起傘護著他上車,撣掉傘上的雨水關好車門說:「雖然我不明白,但隨便你吧,別把自己玩死了就行。」
齊宿沒功夫跟他開玩笑了,他耽誤的時間太多:「師傅,儘量快一點。」
計程車司機在後視鏡看他們一眼:「小伙子傷成這樣,下這麼大雨大晚上還著急回家?家裡有急事?」
「師傅,這暴雨天女朋友在家害怕。」
「巧了,我也是要回去陪老婆,她怕打雷,我看是醫院的單倒也順路,就捎上你們了。」
司機揶揄:「小兩口感情很好啊。」
齊宿只笑笑不說話。
陳奉孝在一旁看著被『恩愛女友』連夜揍進醫院的齊宿。
感情是挺好的。
打是親罵是愛,愛到深處用腳踹。
這不,都深愛到叫救護車來了嗎?
他倆愛死了!
到十棟,陳奉孝還是不放心他一個人回去,他真怕齊宿被602那個心理有問題的暴脾氣財閥玩死。
齊宿止住他的腳步:「你回去吧,她不喜歡看到陌生人。」
「真沒事嗎?」陳奉孝說,「齊宿,你別死了。」
齊宿笑笑接過他手裡的藥袋:「我命硬,死不了。」
陳奉孝實在不放心,但齊宿已先一步關上602的大門。
「……」
他這才發現602的門好像從救護車離開到現在一直沒關過。
薛知恩……不會真出事了吧?
齊宿顯然也是這麼想的,他關上門後,再也沒了在外的輕鬆自在,心慌無比地在屋內喊她。
「知恩,知恩,薛知恩,你在家嗎?」
「你別嚇我……」
就在齊宿著急地幾乎要哭了時,他在衣櫃裡找到了深埋衣櫃長款外套下縮成一團的薛知恩。
「噗——」
他破涕為笑:「你怎麼在這兒?叫你也不回,我好擔心。」
薛知恩睜開僵硬酸澀的眼珠,看見這個剛剛才被她卸斷手臂痛不欲生的男人,此時打了繃帶又滿血復活似的,歡快地跑回來朝她釋放溫暖的笑。
好像傷害他的不是她。
薛知恩的心臟有點難受,像被一雙手緊緊攥住,呼吸不得,要死掉一樣的難受。
她藏在衣服里的語調隱顫:「……你怎麼又回來了?你有病嗎?」
為什麼怎麼打都打不走……
齊宿矮下身子陪她坐著,笑呵呵地說:「這麼大的雨,我怎麼能留你一個人在家。」
「我又不會怕,也……」薛知恩咬住唇瓣,「我早都習慣了。」
「可是我害怕啊,」齊宿靠在她身邊,彎眸說,「我想知恩陪我。」
第92章 她不見了!
屋外的雷聲依舊,屋內的心如鼓點搏動。
齊宿點了根蠟燭,跟跳躍的燭光一起陪著她,哈氣熱了還能動的右手去暖她細顫的關節:「我問了說明天早上才能來電,是不是很疼?」
他眉間皺起心疼的痕跡。
停電了沒法用加熱毯,陰雨天硬挺著一定很難熬,他暗自責怪自己沒提前買發電機以防這種不時之需。
蠟燭的光照進幽深冰冷的衣櫃,柔和暖調的光像一汪散著熱氣的溫水,將人的四肢百骸全浸泡其中,瞬間驅散所有黑暗寒冷。
許久,薛知恩難捱地問他:「……你就不疼嗎?」
齊宿笑得更開心了:「我說了啊,知恩對我做什麼我都高興,被喜歡的人怎麼對待都超級幸福~」
薛知恩:「……」
「所以——」齊宿小心翼翼地拉動她的袖口,「快點好起來吧,我還等你繼續對我好呢。」
薛知恩不能理解:「我……今天對你的還不夠嗎?」
「嘿嘿,」齊宿滿臉激動:「我更期待你完全好起來會怎麼對待我。」
想想以後會是白白胖胖完全健康的薛知恩,真讓人心潮澎湃!!
齊宿已經開始暢想那樣美好的未來了。
薛知恩:「…………」
或許是無語到徹底無話可說,薛知恩沉默著不吭聲。
齊宿知道她不舒服,沒鬧她了,只陪她說說話轉移注意力,緩解折磨。
「知恩,明天想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