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下雨了,明天正好穿我買的雨靴,知恩,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菜市場轉轉?你是不是沒去過啊?」
「……」
「過幾天社區要開一些教育課,聽說可以做手工,吳姨喊我去,感覺會很有意思,你想不想一起去?」
「……」
「大棚里的花鳥市場要開市了,我們可以去載些鮮花回來,你喜歡小鳥和金魚嗎?可以養在家裡,我會布置一點缸景,鳥我也比較會養,但是我們有貓了。」
「……」
他不知疲憊地在她耳邊囉嗦,他絕對是薛知恩這輩子遇見的最吵最煩的人。
但這令人心煩的喋喋不休漸漸小了下來。
麻藥勁上來了。
齊宿的意識逐漸模糊,勉強撐住半邊眼皮,低聲說:「等天氣熱了後面那條路會開一條夜市街,特別熱鬧……」
話落,他的腦袋挨住薛知恩,閉著眼睛笑:「到時候我們一起去逛逛吧……」
「……」
平穩的呼吸聲自身側傳來,帶著傷急匆匆從醫院跑來的男人終於閉上嘴睡著了。
外面被他不間斷的說話聲覆蓋過去的雷聲也停了,雨漸漸小了。
燃燒到尾部的蠟燭搖曳,晃動的燭火光輝照拂緊緊依偎在一起的兩道身影,瞧著像是世界僅存二人般,親密無間,生死相依。
薛知恩將頭埋進曲起的雙膝,感受著側邊偏高的體溫,和沉穩的心跳,在這寂寥的夜晚肆無忌憚侵占她一向孤獨的內心。
趕不走,怎麼都趕不走。
薛知恩疲倦且無力地想。
不知過了多久,蠟燭燃盡,天際蒙蒙亮起灰白,房檐幾余滴答雨珠落入積水灘,波盪一片潮濕的安靜。
雨停了。
但未晴。
天氣預報說今天還會有雨,剛準備出門帶狗撒尿的陳奉孝還沒把麵包塞進嘴裡,頭頂就傳來焦急的腳步聲。
他一抬頭就撞見還穿著昨天那身的齊宿煞白的臉。
「怎,怎麼了?」
「薛知恩……」齊宿雙唇顫抖,差點沒法將後面的話吐出口,「薛知恩不見了!」
陳奉孝心裡一咯噔,他忙抓住要往下沖的齊宿:「怎麼不見了?屋裡都找了嗎?」
「我都找過了,沒有。」齊宿掙開他,看著樓道里的窗。
天空一片黯淡。
床底,衣櫃,角落,能找的他都找了,就差把家掀翻了,可她都不在。
「她一定是出去了。」齊宿心慌低喃。
可是去哪了?
她在這兒人生地不熟,腿腳不好不說,身上沒錢沒手機,唯獨拿走了昨晚他刻的手杖……
陳奉孝帶著狗跟他一起找,可也是兩眼抓瞎,老小區人都少別說賊了,攏共沒幾個攝像頭,昨晚的大暴雨這一片停電,還都不工作了。
小區保安大爺也表示無能為力。
齊宿沉著臉從保安室出來,努力回想她能去的地方。
陳奉孝說:「她是不是回首都了?」
幾乎是一瞬間,齊宿出聲反駁:
「她不認識路,身上什麼都沒帶,就連厚衣服都沒穿,兜里更是一分錢沒有,怎麼可能去首都?」
走回去嗎?
就靠她那兩條傷腿?
齊宿真是氣得想笑。
陳奉孝聽出他在生氣,心想再好脾氣的舔狗急了也會咬人啊。
「可能連夜被她家裡人接走了,沒告訴你罷了。」
齊宿覺得不可能,薛家行事蠻橫張揚,出行必然是豪車開道,如果是被家裡人帶走,不應該沒人看到。
豪車又不會隱形。
齊宿不跟陳奉孝多說廢話,小區里找不到,他抬步去外面找。
陳奉孝在後面喊他:「你還去哪找?」
朝陽公園。
齊宿跑著經過鞦韆架,對零散路過的每個人打聽,每個人都搖搖頭,表示沒見過這樣的人。
越往前走,齊宿的心越往下沉,前面就是公園的人工湖,他卻停住ггИИ了腳步。
男人的胸膛起伏的幅度越來越大,吸進去的氣卻越來越少,素來鬆快的雙腿好像被釘在了原地,似乎在懼怕著什麼。
「不是找人嗎?你愣在這幹嘛呢?」
陳奉孝喘著粗氣追上來,金毛狗在他身邊急得汪汪叫著打轉。
齊宿站在原地沒動,忽然,直愣愣冒出一句:「你說,要是她死了怎麼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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