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三月的湖水太冷了,她一個人在裡面該多難熬。」
陳奉孝瞪大了眼:「你魔怔了吧?人說不定還沒死,你急……」
話未落,他的手腕被人緊緊攥住,隱在半片樹蔭和亂發下的褐眸緊皺著,水光溢出,鼻尖微紅,仿佛承載了難以形容的巨大痛苦,酸楚反覆刺激著大腦,卻連哭都哭不出。
他說:「奉孝,我害怕,我好害怕……」
好怕她死了,怕她泡著冰冷刺骨的湖水孤獨地沉在水下。
她明明最怕冷,最怕孤單了。
齊宿的心好難受,像被一隻手生生捏爆了,胸腔里鮮血淋漓,鑽心刺骨地疼,渾身直發顫。
這樣空蕩蕩,毫無頭緒,只剩迷茫的擔心、焦躁,比身上的傷痛疼百倍千倍。
疼到愛笑的他再笑不起來一下。
「……」
陳奉孝慢慢放開他的衣襟,心頭也不好受地拍拍他的背,安慰道:「她肯定會沒事的,齊宿,你放心吧。」
「……希望。」
齊宿緊閉上眼,雙手合十用力放在額心。
只有手扶在他肩膀上的陳奉孝知道,他高大挺拔的身軀還在不停地輕顫,像有根緊繃的弦死死吊著才沒徹底倒下。
齊宿的要求不管多離譜,受過他大恩的邵揚都不會拒絕,都能想辦法給他辦了。
再說齊宿以前從未找他幫過忙,好不容易有這麼一次,邵揚打起十二分精神。
他叫人拉來船,在人工湖周圍扯了封條,開始——撈湖。
天逐漸暗下來,湖面點點波瀾跳躍,從傍晚開始小雨就沒停過,人工湖上劃著名幾艘打著探照燈的小船。
陳奉孝立在岸上幫僅能勉強站直的齊宿打著傘,隨著一分一秒過去,眉頭也越皺越緊。
已經撈了兩個小時了。
一如既往,一無所獲。
邵揚手下繼續找的那些人也沒消息。
薛知恩這個人就像突然人間蒸發了。
邵揚奇了個怪了:「大哥,你這心上人真的腿不好嗎?」
怎麼感覺比他們這些大老粗還能跑?
「嘖,到底貓哪了?」邵揚頭疼。
齊宿不說話直直望著船隻動向。
邵揚只能自己想招,抬手叫了小弟過來,指向打撈船下的大片人工湖說。
「今天晚上想辦法把水抽了。」
第93章 怎麼都甩不掉的善意
「啊?」
小弟懵了:「老大,抽哪去?」
邵揚下臉:「我不是讓你們想辦法嗎?」
小弟:「好……」
小弟們去想轍抽人工湖的水。
打撈還在繼續,但眾人的心境都不算好,撈不到最好不過,可如果這兒都沒有……
她究竟在哪兒呢?
城東水庫。
樹林環繞的水庫邊張大爺在這坐了一天,他抖抖身上的雨衣,口袋裡家人催促的電話一直在響,他望了眼黑黢黢的天色,準備收攤。
只是頭上的燈閃到老遠的對面,他拿起魚桶的動作一頓。
那……是不是坐了個人?
這黑咕隆咚的,還是在偏僻的林中水庫,除了釣魚佬哪裡會有活人來。
一般人都會想到是不是撞鬼了,趕緊收拾收拾快跑才是上策,但早年當過兵的張大爺是堅定的唯物主義戰士。
心想:那邊有個同志需要幫助!
他繞著水庫邊走到對面,淅淅瀝瀝的雨里見好像是個小姑娘抱著膝蓋縮在水邊。
到這,黑夜,下雨,水庫,不露臉的詭異女孩,恐怖片的因素拉滿了,但張大爺只剩心疼。
不知道她在這兒待了多久,渾身都濕透了,他趕緊將身上的雨衣和外套脫下,批到她冰涼的肩頭,語氣里是嚴實不住地擔心。
「閨女,你在這兒多久了?冷不冷?怎麼也不叫我一聲?」
他就在對面戴著燈,這小姑娘在這兒肯定坐了很久,只要想,隨時可以喊他。
張大爺摸著她胳膊像冰棍一樣涼,好在還能聽見細微的呼吸,忙掏出自帶的熱茶,倒到杯蓋里,遞到她旁邊。
「閨女,先喝點熱水暖暖身子吧。」
茶水的熱氣擾亂周身的冰冷,女生一點點睜開僵硬的眼皮,偏過頭來,漸小的雨幕里是張大爺滿懷好意的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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