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淡至極的尾音拉長:「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你!」
顧盼被她的居高臨下的眼神刺到,常年練搏擊的雙拳握實,不過她還能勉強維持理智。
「我不管你說什麼,今天我要把你帶走。」
「去哪?」
「首都。」顧盼要鬆開她,「你還有什麼行李,我幫你收拾……」
「我不會跟你回去,」薛知恩身子軟塌塌地移開眼,「我也不會再復出了。」
「什麼?!」
這無疑踩到顧盼的雷區。
她揪著薛知恩領口的手驟然收緊,像要一拳將她的頹喪樣揍清醒:「姓薛的,你什麼意思?」
「你耳朵聾嗎?」薛知恩轉回空蕩蕩的眼,「我不滑雪了,以後都不滑了,你滾吧。」
「那你想做什麼?」顧盼的手指捏得咯吱作響,語氣努力平穩。
「與你無關。」
「快說!」
「……」
薛知恩喪道:「什麼都不做。」
這死氣沉沉的頹唐發言徹底激怒了將她當做多年榜樣的顧盼。
「薛知恩!」
她氣急攻心,拽著薛知恩的領口沖她嘶喊怒吼。
「你就是個離了你媽什麼都不行的廢物!!」
第99章 齊某水靈靈地進去了
『砰——』
防盜門被甩得震天響。
被那句怒吼驚醒的齊宿倏地站起身看向門外。
薛知恩?
沒時間多想,他扶著被枕了一夜有些發麻的大腿趕忙出門。
對面門戶大敞,空無一人,僅能聽見樓下怒氣沖沖的下樓腳步聲,夾雜著女人怨念濤濤的碎罵。
顧不上去計較那是誰,齊宿快步走進602。
大開的門內,薛知恩軟躺在地上,散亂的烏髮下雙眼無神空洞,像是失了所有魂魄和氣力的破布娃娃,一股沉沉死態。
齊宿的心驟然提到了嗓子眼,幾步上前,檢查她身上有沒有受傷,秀眉緊鎖,又急又氣,但氣不是對她,輕著聲調問。
「剛才那是誰?有沒有傷到你?腿還能使上力氣嗎?」
薛知恩一字不說。
像是死了,渾身涼涼的。
齊宿的心登時更疼了,像有刀子在刮肉,手剛拉下他為了檢查她身體拉起的裙擺,正想打電話叫昨晚一直守在下面的小弟把下樓的人攔住。
身後就傳來一聲驚叫——
「你是誰?!」
還是不放心的顧盼去而復返,恰好撞見一個陌生男人對薛知恩上下其手。
她警惕地攥出一隻拳,另一隻手掏出手機:「說,不然我報警了!」
「不是,你誤會了……」
「誤會?你跟她是什麼關係掀她的衣服?我跟她認識那麼久,我怎麼沒見過你?」
「我……」
齊宿竟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他無名無份地,這些行為在別人眼裡確實很有歧義。
不等他繼續辯解,顧盼不信這疑似猥瑣男的傢伙,朝被他半抱在懷裡的女生喊:「薛知恩,你認識他嗎?」
「知恩……」
這時始終沒有動靜的女生半握住他堅硬的小臂,齊宿低眸,立即闖入眼帘的是她唇畔涼薄至極的弧度,以及空冷眸底忽然騰升的濃稠惡意:「你——不是一直很想我報警嗎?」
倏忽,只聽她提音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冒著寒氣的冰碴子,一下又一下打在齊宿心上。
她說:「不、認、識。」
「……」
「果然是猥褻犯!那我可就報警了,你這死猥瑣男給我離她遠點!」
不管顧盼吼的再大聲齊宿都聽不見了,看著她眼底如同冰川深淵般永遠暖不化的陰冷,動作極慢地低下了頭。
——溫熱的額頭抵在她涼薄的額前,只來得及輕輕道了句:「好好吃飯。」
便被顧盼大力拽開。
他沒掙扎,也沒有掙扎的必要。
……
齊宿被警車帶走這事在小區傳開了。
有人說:他是終日待在家裡作畫得了失心瘋。
還有人說:他是在家憋得要上吊讓警察拉下來帶走教育了。
眾人七嘴八舌地胡聊,就是沒人說他害人。
「他就不能是幹了什麼犯法的事進去的?」
立即有人反駁:「什麼話,那小子平時連螞蟻都不捨得踩,能犯什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