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知恩始終沉默,也沒有任何反抗的跡象。
男人不覺得奇怪,不過是個殘廢,往她腿上狠狠來上一腳便徹底癱廢了,只能任他拿捏。
刀在一點點割開她的衣服,似乎把她當案板上任人宰割的死魚,慢條斯理地享受這種精神折磨。
薛知恩也確實沒有反抗的打算。
她等的就是這一天。
隔壁那個變態男人不可能會殺了她,他連她一根頭髮絲都不敢折,而且他帶來的那些溫暖,美好的感覺越來越讓她恐懼,讓她無所適從。
不過現在一切都隨便了。
今天太陽很好,也看到了『好東西』,聞過花香,有過擁抱,是個作為忌日的大好日子呢。
薛知恩沁滿薄汗的頭歪向旁邊,忍著腿骨要斷裂似的巨疼,等待這場能徹底結束所有痛苦的磨難……
只是,她剛抬起厭世疲倦的眼皮,就撞上被翻找弄得雜亂的書房裡,原本被精心供奉,如今卻被打碎在地的遺照。
那個愛了她半輩子的可悲女人在碎片內朝她永遠溫柔地微笑。
可,那些不長眼的破碎玻璃崩壞的尖銳驟然扭曲了她美麗的笑臉。
啊——
「你把我媽媽打碎了。」
第162章 給我母親道歉!
男人瞥了眼,不屑道:「不就是個死人……」
「哈。」
薛知恩很輕地笑了下,沒骨頭似的倚著書櫃,上抬長睫,露出點點晦暗。
「你不是在找錢嗎?那邊夾層的保險箱裡,有你要找的錢。」
他之所以不在第一時間殺她,而是翻箱倒櫃,就是在尋找搬家時看到的那袋子鈔票。
果然根據她說的,找到了保險箱。
其實,薛知恩也不知道那保險箱還有沒有錢,大概率空空如也,被隔壁的男人都拿走了吧。
畢竟誰會放著這麼多錢不要呢?
不過……
沉浸在觸手可及金錢喜悅之下的貪婪歹徒,沒注意身後。
歪歪扭扭敞開的門,洇進來歪歪扭扭的光,歪歪扭扭的光下——
有人歪歪扭扭地站了起來。
「原來……真的有錢啊?」
薛知恩手持著沾血的水晶獎盃,看著被鮮血濺上斑點的滿滿當當的鈔票,僵硬漆黑的眼珠轉向倒地痛苦呻吟的男人。
學著他那樣拽住他破了個大洞的頭,細長的指尖幾乎掐入他的傷口,攪動他的腦漿。
「啊——!」
果不其然男人發出美妙地痛叫!
她幽幽冷冷的聲音,宛如地獄爬上來索命的惡鬼。
「派你來的人,沒告訴你要對我母親尊敬點嗎?」
「本來我今天就能死的,只是捅一刀子就可以了,你為什麼要多事?你怎麼這麼沒有用?」
「你這種廢物去死好了。」
「不過在死之前——」
薛知恩話鋒一轉。
「你該給我母親道歉。」
別說道歉了,男人疼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冷汗直冒,骯髒得像從血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他只知道要殺個養尊處優的弱瘸子,不知道她是個活瘋子!
瘋子!!
瘋子!!!
瘋子!!!!
只剩這兩個字在他腦海中狂閃!
薛知恩很有耐心地等了他五秒,手裡的男人只會啊啊叫,令人厭煩。
她上翻著無機質的玻璃眼珠,似在思忖。
「不道歉也可以,告訴我是哪只手打碎的。」
這次只有一秒。
「不說是嗎?」
薛知恩拿著獎盃尖銳的那一頭划過他疼痛到脫力的手背,輕聲道:「那就都別要了。」
「啊啊啊啊——」
刺耳的尖叫響起,地毯吸飽了血漬。
「你的遺言真的好吵,麻煩小點聲可以嗎?」
她聲音好聽,輕起來像極了情人呢喃。
如果她不把刀子捅進他面頰橫在男人嘴裡切割他的舌頭的話。
那這聲調絕對旖旎。
「你不是很喜歡錢嗎?那一定更喜歡金條吧?」她換了沉甸甸的趁手金條,高高舉起,重重落下,「我送給你啊~」
『哐——』
鮮血如油漆鋪地。
接下來,她好像陷入一種魔障一遍遍說:
「給我母親道歉。」
「給我母親道歉。」
「給我母親道歉。」
「給我母親道歉。」
「我讓你,給我母親道歉!」
男人已經快被她砸成爛泥了,四肢俱碎,就在那最後一下要正中命門時,她瘋狂的手腕被有些冰涼的手抓住。
「薛知恩……」
她漆黑無光的眼睛看到,他明亮顫抖的瞳孔里映出鮮血淋漓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