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宿第一時間推開從賓利車下來的保鏢,拉住她。
「冷靜,先冷靜!」
薛知恩腦子在轟鳴,她已經揍紅眼了,什麼都聽不進去,手肘狠撞他。
「滾!」
齊宿感覺胸口的肋骨要斷了,但他還是沒放手,這不是法治社會就罷了。
這是啊!
早晨大家都是出門的點,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這些關注對她百害無一利。
齊宿顧不上自己會不會被轉嫁成她的發泄對象,急忙攬住她的腰,把她整個人抱了起來。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強硬地按住她的後頸,把她的小臉按在頸窩擋著。
但現在的薛知恩怎麼可能乖順,她帶血的一拳直接揍到他腹部,她的手全是薄肌,這一拳也約等於骨尖重擊。
還動不了,她就張口咬死他的頸,似要撕斷他的命脈,使盡渾身解數掙扎。
疼是真的疼,差點把早飯吐出來,但已經習慣的齊宿眉頭都沒皺一下,安撫地摸摸她的腦袋,抱緊她,越過地上風光不再的崔商,快速進了單元門。
「少爺,要上去把薛小姐帶回去嗎?」
崔商一笑,臉就跟著疼,笑容在英俊的臉上惑人,在鼻青臉腫的臉上就滑稽了,磁雅的聲音變調。
「我改變主意了,先除掉礙眼的臭蟲,再接她回家。」
他癱軟地被扶起來時,吐出幾顆帶黑血的牙,保鏢們皆是變了臉色。
崔商卻毫不在意。
「這都是我欠她的,」他真心悔過,「她想怎麼打我出氣都行。」
千不該萬不該,找個別的男人。
第189章 跟我回去辦婚禮
崔商在裡面的時候對薛知恩很是放心,她這樣扎手的性子除了他誰還受得了?
誰會一遍遍原諒她砸爆自己的頭,而不將她告上法庭?
她最後只能選擇他。
可是現在……
崔商想起那個男人自然地牽著她手,熟練地抱起她安慰的樣子。
親愛的,這次我是真有點生氣了。
你怎麼能背叛我呢?
你怎麼能背叛我呢?
你怎麼能背叛我呢?!
不過沒關係,崔商攥緊那幾顆帶血水的牙,踩死幾隻圍繞在你身邊的臭蟲而已,這對我來說輕而易舉。
你還是我的。
我的東西。
有液體透過齒縫滲來,是難吃的鐵鏽味,是血。
一口氣爬上六樓的齊宿喘了口氣,脖頸的一塊肉要被她咬掉了,大動脈破裂,必死無疑呢。
他忽地有些想笑:「現在我的嫉妒少多了,原來你不止揍他。」
「對我也照樣下死手,安心多了呢。」
「……」
許久許久,他感覺疼到要麻木的脖頸一點點鬆開了,猙獰的齒痕,血液混合著唾液,一塌糊塗的混亂。
薛知恩沒說話,像是知道自己做錯事了,很輕地卷掉傷口上一點汩汩往外血液。
齊宿身軀一顫,毛孔都在發顫,他趕緊拉開房門。
『砰——』
防盜門關閉後,人兒還在懷裡,鼻尖還有她髮絲清晰的馨香。
齊宿緊繃的神經徹底放鬆,脫力似的背貼著門板下滑。
只有抱住她的力道沒松。
薛知恩像是在道歉,尋求原諒的大型動物。
齊宿也不吭聲,就任由她。
她是要撫慰他,還是要撕下他的皮肉裹腹。
都可以。
他沒有反應卻不是薛知恩想要的。
她質問他:「為什麼不說話?」
「你在生氣。」她篤定。
「沒有,」齊宿斷了口呼吸,說,「我沒有生你的氣。」
「騙子。」
薛知恩根本沒有耐心哄他,她起身,手腕卻在第一時間被緊緊拉住。
齊宿沒有問她出於什麼對崔商有那麼大的恨意。
如果以前他沒有實質感,今天他明白了,那是恨不得要將對方挫骨揚灰,再放在腳下碾成污穢。
其實沒有很難猜,薛知恩半輩子順風順水,如今失去了最重要的兩樣東西。
引以為傲的事業。
精神支柱的母親。
這些大概就是她恨的來源,還有她對性關係字裡行間不清晰的透露……
齊宿猜測得八九不離十。
心裡被她甩開那點酸楚的疼痛,在她的經歷面前算得了什麼?
齊宿眼角泛紅:「我能抱抱你嗎?」
薛知恩:「……」
她走不掉了,他在拽著她。
男人寬大的身軀罩住她,毫無縫隙地抱緊她,肩頭輕顫。
溫暖的懷抱撫慰她尖銳的神經,薛知恩垂下眼睫,不知道在跟誰抱怨。
「我好煩,為什麼躲得遠遠的還是要被找上來?」
她已經疲於應付任何人了。